算算時間,靳輔奉圣命治理黃河,已經有六年左右了。
年前他送來的請安折子上還提到,他已經將黃河的各處河道勘察了大半,只仍需數年之功,才可保萬全。
想到這個,康熙心里便有些焦躁。
無定河年年泛濫,朝廷為了治理黃河,不知投進去多少銀子。只是靳輔一直都在勘察河道,足足六年見不到半點成效。
康熙深知治理黃河之艱,也愿意相信靳輔的為人。
可是只他相信也沒有用,朝中大臣對此早有微詞,御史郭琇更是數次上書彈劾,直言靳輔是借治理黃河之名,為己斂財。
次數多了,康熙心頭也不禁犯起嘀咕。
因為康熙清楚,郭琇固然是想以直搏名,靳輔也不見得真就清白無辜。
靳輔這樣的人才,康熙固然要重用。但郭秀這樣的攪屎棍,康熙也有用得著的地方。
所以,康熙一直在兩人之間和稀泥。如果靳輔不犯了康熙的忌諱,郭琇上再多的折子,也全都是放屁。
作為一個史書挑著看的人,胤禛對清朝地治水名家完全不了解。
不過看電視劇的時候他依稀記得,康熙好像因為朝臣的彈劾,罷免過一個治水大家。等人家抑郁而終了之后,才發現人家的治水理念是正確的。
這種事情,無論怎么看都很坑。
胤真忍不住道“無論是鄭國渠還是都江堰,都非一朝一夕之功。隋煬帝鑿的大運河倒是速度快,卻因過于耗費民力弄得民怨沸騰。看來,治水這回事,最要不得的就是一個急字。”
像治水這種大工程肯定是得慢慢來的嘛。
神話傳說里的鯀和禹,父子兩代接力,才完成了疏通天下水脈的重任。
而那時候的天下,比起如今的版圖,可謂是小巫見大巫。
康熙神色一動,因郭琇接連上書而躁動的心,立刻就沉寂了下來。
不錯,治水這種事情怎么能急呢上一個著急的隋煬帝,可是用自己的一生見證了“暴君是怎樣煉成的”。
他玄燁可是要做仁君的皇帝,怎么能在這方面與隋煬帝比肩呢
胤禛也就是力所能及,隨口說了一嘴,并不指望真的見到什么成效。
可是,天之后,他便從隆科多這里得到消息,說是康熙當堂申飭了御史郭琇,不許他再于治理黃河一事上指手畫腳。
胤禛暗暗挑了挑眉,心道原來,那個熱衷于外行指導內行的御史,叫做郭秀啊。
但這會兒,胤禛顯然無暇關注什么郭琇,什么靳輔。
他得先應對眼前的君前奏對。
康熙問道“依你之見,這道錄司組建起來之后,主要做的是什么呢”
“汗阿瑪這是考我呢。”胤禛嗓音軟軟地撒了個嬌,被康熙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一眼之后,才一秒鐘恢復正經。
“好,好,兒臣這就說,您別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