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胤禛覺得,自己的演技比起揆敘和隆科多來,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看看,看看這兩位,面對此情此景,揆敘掩面嘆息,隆科多淚盈于睫,好像比那對母子更加悲痛。
就連仙風道骨的玄真道長,也一手背后,一手捋須,微微抬頭,搖頭嘆息。
胤禛左右看了看,覺得還是揆敘那套最好學,便也學著揆敘,微微撇開了眼,滿臉不忍之色。
既然不忍卒睹,那就不要看了嘛。
母子二人哭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奈何在場這似個觀眾,一個比一個多愁善感,太容易為他們那悲痛的情緒感染,自顧自地傷心,哪里有功夫安慰他們
這就很尷尬了。
萬般無奈之下,那對母子只能把對口相聲改成了單口,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娘,您別哭了,妹妹雖然婚姻不順,但萬幸咱們不是已經找到妹妹了嘛。這回可要給妹妹找一個身體康健的夫婿,不讓妹妹再守寡了。”
老太太順勢收淚,一邊對他們幾個千恩萬謝,謝他們好心收留了自己的女兒,一邊催促他們把女兒白氏請過來,好讓她們母女相見,兄妹重逢。
他們演得非常到位,要求也非常合情合理。若不是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巧,胤禛都要信了。
這對母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玄真道長一追上來,他們就出現了。而且,還是以白氏娘家人的身份出現的。
老的老,憨的憨,老的還是個瞎子。稍微有點道德感的人,都不忍心欺負這樣一對母子組合。
就像現在,哪怕知道他們兩個很可能是白十找來,助其脫身的工具人,揆敘和胤禛還是忍不住心生憐憫,不忍心對他們太過為難。
隆科多左右看了看,見他們兩個都沉默不語,只好挑了挑眉,自己上了。
不就是唱白臉兒做惡人嗎他隆科多沒帶怕的。
“這位老夫人,您這上下嘴皮子一碰,也把話說的太輕巧了吧”隆科多抱著臂晃著腿,整一副街頭混混的姿態。
偏袒又天生貴氣,這套動作坐下來半點不顯猥瑣,只是給他添了幾分痞氣,揉雜著自身的清貴之氣,反而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也是因此,那老太太愣是沒聽出他話里的不懷好意,睜著一雙緲目,直愣愣地問“這位公子,您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隆科多笑瞇瞇地說,“你家女兒當街賣身葬夫,是少爺我花了十兩銀子把她買回來的。按照規矩,贖身錢要是賣身錢的十倍,你想把女兒領走我不攔你,但要先把贖身錢給我。若不然,咱們就官府見”
“一百兩”自稱白氏哥哥的青年瞬間就瞪圓了眼睛,看向隆科斗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活生生的強盜,“你怎么不去搶”
這話說的,隆科多可不樂意了,“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家的奴才贖身不是這個規矩你也別怪我呀,要怪就怪你妹妹把自己看得太高,賣得太多。”
一句話把那青年堵的吭哧吭哧,想要辯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見那母子二人臉上都露出了后悔之色,和揆敘對視一眼,二人皆心下了然。
他就說嘛,那白氏分明不是凡人,怎么會有一對凡人的母親和兄長這兩人必定是白氏找來做戲的,而且給的價錢還不高。
要不然,這倆人又怎么會為這一百兩銀子心疼
隆科多暗暗嗤笑了一聲,嘴里仍舊大大咧咧地嚷嚷,“喂,喂,你們到底給不給她贖身了給個準話。要是不抒贖了,少爺我就把他給收房了。”
母子二人猶豫不決。
隆科多又換了一副嘴臉,笑嘻嘻地安撫道“你們放心,你們女兒雖然是我買來的,但如果她成了我的房里人,我也少不了再給你們家一份聘金。”
“聘金多少”那青年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著隆科多。
看他那架勢,但凡聘金的數額足夠令他心動,他們肯定是拿了錢就跑,絕對不會再管白色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