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都撇得十分清楚,當真是不給旁人半點誤會的余地。
但是這一次,做足了心理準備的狐女卻沒有被打擊到,而是直接就當他答應了,再拜謝道“納蘭絮多謝公子賜姓。”
然后,不等揆敘作出反應,便要奪門而出。
“哐”
她撞門框上,被符咒構成的結界彈了回來。
胤禛眼皮子一跳,若無其事地說“哦,我忘了把鎖靈符和困神符揭下來了。”
說完他伸手一招,貼在門窗上的符咒便紛紛飛回了他的掌心,摞成了厚厚的一沓。
“絮兒姑娘,請吧。”胤禛從容地請她走人,直到人閃身而去,他才露出些不好意思來。
隆科多急忙出聲打破他的尷尬,“行了,畫皮鬼也抓住了,狐女也改邪歸正了。我這就帶人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咱們就走。”
七月半的天氣燥熱異常,在午后越發毒辣的陽光下,連野外的風都卷成了滾滾熱流,吹得人心浮氣躁。
納蘭絮從客棧里狼狽逃出,半刻也不敢在縣城停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城門。
從今往后,她是真的要死心了。
或許,這個強求來的姓氏,將是她余生唯一的念想。
納蘭絮苦笑一聲,任由爆裂的太陽光撲灑在身上,全然不顧裸露的肌膚隱隱作痛。
她本就是屬陰的狐女,最近幾年又執迷于私情,做了不少錯事,身體早被陰邪之氣侵染。
陽光對這野外的植物來說,是生命的源泉,與水分一樣不可或缺。
但對如今的納蘭絮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人的酷刑。陽光中自帶的正陽罡氣,就像是一柄柄細小而鋒利的刀刃,在她的肌膚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細碎的口子。
這些傷口若說是痛,又勾出自內而外的癢意;但若說是癢,那綿綿密密的痛卻又揮之不去。
又痛又癢,痛癢難當,卻又無法可解,無計可施。
可她卻倔強地揚著臉,任由那些利刃落在臉上,刺進心里。
直到夕陽西下,余暉在遠山的盡頭映出一抹暮山紫,那滾滾熱流終于退去了它不該有的溫度,重新幻化成了柔軟清涼的微風。
微風拂過,撫平了他渾身上下的痛癢,似乎也將她心頭的傷痛一并吹去。
納蘭絮終于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自己日后該何去何從。
首先她日后一定要積德行善,尋找曾經因她而受過傷害的人,盡量彌補。一是為曾經的她贖罪,二是為她的藍公子祈福。
縱然日后天涯海角,永世相隔,她也希望藍公子一生平安喜樂,百歲無憂。
或許,她還可以順便看一看這世情,認一認這世道。
那四爺既然能讓藍公子真心臣服,想來不是信口開河之輩。她既有幸得了教導,哪能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