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長把他們領到鐘道人起居的竹屋前,禮貌地對二人說“二位稍等,待貧道前去通稟。”
“不必了。”
竹門打開,皮膚更黑了幾分的鐘道人捻著佛珠,低頭穿過了不算高的門框,“四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胤禛合十為禮,笑道,“大師風采更勝往日,想來這島上的生活,比之京城要自在得多。”
鐘道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總是繃著的臉也舒緩了幾分。
按照胤禛對他的理解,他這邊是笑了。
看來,他對神仙道的生活很滿意。
胤禛若有所思,非常自然地說“大師若是喜歡這里,日后便在此常駐,也未嘗不可。”
一向淡定的鐘道人難得變了臉色,有些急切地問“四爺此言當真”
“當然是真的了。”胤禛誠懇地說,“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比起京城,大師需要更廣闊的天地,需要能看見蕓蕓眾生之苦,這是大師的修行之道。”
之所以說鐘道人需要看見眾生之苦厄,而不是說鐘道人自己需要苦難的磨礪,是因為胤禛清楚,對鐘道人來說,苦修并不是苦,而是他求道的途徑。眾生之苦才是世間大苦,是需要他通過修行解除的。
“日后大師常駐此島,不必受道錄司節制,可以隨心游走天下。只不過,若是道錄司有了不解解決的問題,還請大師一定要聽從調配。”
鐘道人激動地說“如實甚好,四爺當真是貧僧的知音。”
不明所以的王道長已經懵了,“什什么道錄司,什么京城師父,您到底是什么人”
胤禛微微一笑,對鐘道人道“大師,這位道長就交給你了。”
以王道長對鐘道人的崇拜,害怕對方不肯附翼嗎
鐘道人點了點頭,對王道長道“浩生,你且隨為師來。”
“是。”
師徒二人進了竹屋,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王浩生二話不說,直接走到胤禛面前表態,“日后愿隨師父一起,供四爺趨勢。”
如果不是師父肯帶他,他在這神仙島上不過是人人可欺的底層修士,甚至是,有些修習邪道修士眼中的消耗品。
可以說,他雖然進了神仙道,卻對這里的高層沒有任何好感。如果有機會推翻,他一定會沖在第一線。
更何況,如今還有師父做保
“道長快快請起。你是鐘大師的弟子,咱們便是一家人,何必這么見外呢”胤禛急忙將人扶了起來,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
說實話,他也不想這么端著。
奈何這個時代的人都比較吃這一套,為了不讓剛入火的王道長產生什么不好的誤會,他還是先順應時代潮流吧。
等以后他們混熟了,王道長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他是個什么人了。
而王道長本人也果然很吃這一套,在胤禛特別誠懇的常規套路下,很快便消除了那一點戒備,徹底把自己綁上了胤禛的賊船。
從今天開始,他和神仙道高層,就只能存活一個
胤禛松了口氣,對鐘道人玩笑道“大師,我都來了這么久了,哪怕沒有一杯茶喝,您好歹讓我進屋去坐坐呀。”
鐘道人的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側身把胤禛二人往自己的臥室里讓,“四爺,還有這位道兄,請進。”
他的臥室非常簡陋,除了一張窄窄的木床,便只有一個打坐用的蒲團。
好在王道長非常機靈,見狀立刻跑到左邊待客的耳房,把他們師兄弟日常坐的椅子,搬到了鐘到人的臥室里。
“四爺請,玄真道長請。”
搬完了凳子,王道長又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