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個瑪爾琿,本事沒多少,卻慣會玩弄機巧。”
聽完了胤禛的轉述,八貝勒和他的猜測完全一致。
只不過,八貝勒所以賬的信息更多。
畢竟,他上輩子和瑪爾琿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對這個絲毫沒有乃父風范的安郡王,可謂是了解透徹。
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偏有自視甚高,不肯認清現實。
等到康熙晚年的時候,安親王府屬于正藍旗的勢力,早就被八貝勒蠶食殆盡了。他之所以還肯敬著瑪爾琿,不過是看在福晉的面子上。
偏瑪爾琿不知好歹,撐著一副外強中干的架勢,還敢在他面前指手畫腳。
胤禛問道“那這一趟,八弟去還是不去”
“去,自然要去。”八貝勒笑瞇瞇地搖了搖扇子,語氣非常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莫名讓人覺得冷森森的,“我倒是要看看,安郡王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瑪爾琿還能玩出什么新花樣”
雖然朝堂上那一群人的弱點和把柄,他基本都知道。但那一群都是人精,把柄只能作為殺手锏來用,而且在用之前絕對不能顯露自己知道。
若不然,再好的把柄也等于沒有了。
他這輩子自重生以來,就是一副咸魚心態,對于前世甘之如飴的朝堂爭斗,莫名就有一股厭倦。
逗逗瑪爾琿,就權當是給自己找點樂子,放松放松吧。
“四哥就替我把時間約在三天后,至于地點嘛”他折扇一收,在手掌心輕輕敲了一下,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筆錢還是讓四哥賺了,就在隨顧園里隨意找個空閑的地兒吧。”
送上門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胤禛滿口答應,并非常體貼地多留了幾個時辰,兄弟兩個侃大山一直侃到晚膳時分,他這才告辭。
又偷了半天懶的八阿哥,心情非常愉悅,也就不耽誤他回去陪老婆吃晚飯了。
結果,等到了那一天,見到了安郡王府出面的人之后,八貝勒豁然起身,扭頭就要跑。
“胤禩,你給我站住”對面的少女一聲嬌喝,讓八貝勒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那少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優美的下頜揚起倔強的弧度,眼眶卻忍不住紅了。
她質問道“你是不想見我,還是不敢見我”
“玉錄玳,我”八貝勒張口結舌,全然沒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齒。
那少女嚴重的憤怒逐漸退卻,冷笑道“也是,這一回你不想爭了,自然也就不愿意再忍受我這個無所出的妒婦了。”
八貝勒下意識地反駁,“不是的,我從沒有這樣想過”
自重生以來,他一直避免回想起的,就是他的妻子郭絡羅玉錄玳。
因著他身體不大好,玉錄玳又不是易孕的體質,他們夫妻數十載,竟沒有一個親生的孩兒。
偶爾忍不住想起妻子的時候,他也是努力勸自己或許嫁給別人,她能有自己的孩子,不用再抱養臣子的女兒聊作慰籍,也不用強忍酸澀給丈夫那一房又一房的妾室。
玉錄玳出生名門,騙他的父親因詐賭而判了斬刑,母親又抑郁早逝,讓她自小便寄居在安慶親王府。
就算安親王再寵愛,寄人籬下的日子必然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