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會說話之后,主意就越來越大,慢慢的劉嬤嬤倒是從替他租住,到聽他做主了。
比如現在,見他堅持,劉嬤嬤就隨他去了,只道“阿哥小心點,別被前面的人發現了。”
若是被發現了,皇貴妃自然不會怪罪自己兒子,卻難免在外臣心中留下不穩重的印象。
聽出王氏話里有話,皇貴妃暫且讓覺羅氏在外面等著,讓王氏先說是怎么回事。
結果,王氏一開口,當真是石破天驚,駭人聽聞。
“娘娘,臣婦的長子前兩日游學歸來,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延醫請藥也都不見效。臣婦也是沒辦法了,才請了一個游方道士來看。那道士說我兒是中了水茫草之毒。”
說到這里,王氏禁不住又落下淚來,“仔細問過我兒之后,他在入京之前,于城外一個茶攤上喝過一碗茶。那茶葉粗糲難以下咽,若非擺攤的是個妙齡女子,引得我兒憐惜,我兒又豈肯下咽”
皇貴妃茫然不解,“這水茫草又是什么茶”
這著實觸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呸,哪里是什么茶”王氏恨恨道,“乃是水莽鬼找替死鬼時,用來害人的毒草”
掐在此時,封三娘回來了,在皇貴妃耳邊解釋了一通,倒是比王氏說得更詳細。
這水茫草本是陰間流入陽間的東西,有人誤食之后,就會變成水莽鬼。因是誤食了陰間之物死的,和生死簿上記錄有差,是不能直接投胎的,除非用水茫草毒死另一個人做自己的替身,才能解脫。
“這是害人的邪物呀”皇貴妃驚訝道,“難道就沒有解法嗎”
封三娘道“自然是有的。只需把投水茫草毒的那個鬼生前穿過的褲子的剪下來,煎水喝了,就能解除了。”
聽了封三娘的話,皇貴妃對陳家和董鄂家的恩怨,基本上已經了然了。
果然,就聽王氏說“我兒臨走之時,找那女子討了一枚戒指,戒指內側有董鄂氏的印記。而董鄂氏的大格格半年前據說是一病死了,臣婦就有所懷疑,讓我家老爺拿著戒指到勇勤公府去詢問。”
說到這里,王氏猛然激動了起來,“誰料勇勤公夫婦非但不肯相助,反而誣賴我兒盜取了他家大格格的陪葬品。”
皇貴妃默然了片刻,就聽見封三娘奇怪地問“她兒子喝茶就喝茶,喝完茶還要走人家姑娘的戒指做什么帶家族印記的戒指也屬于私密之物,應該不是人家姑娘主動給的吧”
該說幸好除了皇貴妃和胤禛之外,別人都看不見封三娘,也聽不見她說完,不然王氏怕是要羞得無地自容了。
只聽她言語間把戒指的事一帶而過,重點放在了勇勤公府見死不救就知道,這位出身書香門第的誥命夫人,也知道自己兒子這種行為十分不妥。
若不是只有那戒指能證明給她兒子喝水莽草的是董鄂氏的格格,只怕她連提都不會提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當初看水莽草這一篇的時候,就覺得姓祝的完全就是見色起意,為色所迷才會中招,他和寇三娘誰誰也別說誰冤枉。
但聊齋原作者是個男的,還是個覺得男人風流是雅事的男的,所以就把苛責的方面全放在了寇三娘身上。
個人覺得,這倆就是男的要色,女的要命,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