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忠又摸了摸他的腦門,轉身要走時,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身囑咐了一句,“對了,等到七月二十二那天,你想法子出宮一趟,到城南財神廟門口等我。”
“行,那天我一定去。”胤禛也沒問是什么事,直接就應了。
見他答應了,鄧忠也沒再多說,雙臂一展,變成了一只縮小版的金色雄鷹,眨眼間便展翅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還沒睡夠呢,蘇培盛和張保就帶著小宮女進了臥室,一張涼帕子敷到他臉上,他就徹底清醒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呀”胤禛一邊由著他們更衣,跟著著伸手抬腿,一邊非常不滿地問。
張保賠笑道“主子爺,昨個皇貴妃娘娘不是拜托承恩公夫人給您打聽女先生了嘛。晚上您剛睡下,承乾宮那邊就傳了消息來,說是人選已經有了,就等您今天去碰個眼緣。”
“行吧。”胤禛少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心里是十二萬分的不愿意。
上輩子他寒窗二十多載,好不容易畢業了,還沒享受完畢業旅行,就措不及防地穿了。
誰有他命苦還有誰
而且穿到哪里不好,偏偏穿越到了清朝,還是清朝的皇子。
現代但凡看過兩本清穿的,誰不知道清朝皇子的變態教育制度
讀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算什么一年四季天不亮就要起床才是咸魚這個種屬最大的天敵。
六歲,還是虛六歲開始,他就要享受這種酸爽時光了,在這之前,就不能讓他好好松快五年嗎
張保小心翼翼地覷了覷他的臉色,猶豫著提議,“要不,奴才背著您”
胤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自己走走,就當是醒醒神。”
張保雖然比自己大了四五歲,但太監的飯菜本就油水少,為了不在主子面前出洋相,還有許多營養充足的都不能吃,他也瘦弱得很。
“那奴才扶著您點。”
“行了,走吧。”
倆人身高差那么多,張保扶著他,那腰彎得胤禛怵得慌。
說話間,蘇培盛已經把雜物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打發了連個小太監拿上面巾痰盂等物,由張保跟著出門。
因為胤禛年紀小,走路也慢,一行人就慢悠悠地穿過御花園,抄了個近道。
承乾宮那里,已經有四個收拾得干凈利索的嬤嬤等著了。
這四位,就是赫舍里氏幫著挑的女先生。
其實,說是讓赫舍里氏幫著挑,實際上是讓佟家幫忙調查這些識字老宮女的家世背景和過往經歷,盡量把那些愛掐尖要強的,好出風頭的,有可能仗著半師之宜拿捏主子或者攛掇主子的都刷下去。
最后選出來三四個,再看小主子自己的眼緣。
不過,在皇貴妃這里,她們四個還要經歷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關,那就是讓三娘望氣。
氣運純正綿長的,才是首選。
因為在這個大染缸一樣的皇宮里,只有認得清自己本分的人,才能夠氣運綿長,活得長長久久。
承乾宮的掌事嬤嬤之一的章佳嬤嬤正在給四人訓話,余光瞥見胤禛進來,她立刻就閉了嘴,提醒那四人,“四爺來了。”
那四人趕緊轉身,動作標準,神態恭敬地行了禮,“奴婢給四爺請安,四爺福壽安康。”
“幾位嬤嬤都起來吧,不必如此大禮。”
本著尊師重道的原則,胤禛側著身子,只受了這四位準先生半個禮。
這番表現,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謙遜知禮,品性溫良,幾位嬤嬤對于伺候四阿哥的差事,更多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