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悄悄從后面走到康熙身邊,俯身耳語了幾句。
康熙神色一凜,眼中有精光閃過,朗聲道“你們都先跪安吧,朕有事會隨時傳喚。”
“臣等告退。”
那些人雖然心里無比好奇,但皇命不可違,他們只能帶著好奇走了。
康熙很快就來到了胤禛等候的小廳,揮退了除李德全以外的奴才之后,才盯著胤禛問道“你怎么知道保清和胤祉是中了邪術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沒人教我。”胤禛當然不會把封三娘供出來了,“不知汗阿瑪還記不記得,您第一次帶兒臣白龍魚服,出宮去玩的那次”
康熙當然記得,那是他頭一次見識到所謂的法術,把人變成畜生的法術。
當時九城兵馬司都出動了,卻還是讓那個人販子給跑了。
幸而后來胤禛出宮給佟國維慶生的時候,又抓住了一個白蓮教的賊人,讓朝廷獲悉了一些破解邪術的方法,讓掌控欲極強的康熙松了口氣。
若不然,只要想想這世上還有舉朝廷之力都對付不了的人物,他真的會寢食難安。
見他陷入了回憶,胤禛又說“還有京城瘟疫那一次,我聽額娘說,好像也是有人使用了邪術。這一次大哥和三哥若真都是得了普通的風寒,孫御醫等都是國手,又豈會群策群力之下還束手無策”
康熙的神色凝重了起來,船外的日光打在河面上,又經由河面的反射映進小廳并不算大的窗戶里,潑灑了一部分在康熙臉上,形成一片半明半昧的陰影。
在這種無聲的沉默里,胤禛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所謂王霸之氣的壓迫。
不知過了多久,康熙淡淡出聲,“你猜的也有道理。”
胤禛下意識地松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自己憋了這么久。
放松的一瞬間,新鮮的空氣從口鼻灌入呼吸道,讓他有種生疼的暢快。
康熙見狀,對他笑了笑,柔聲道“好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回去好好修養吧,朕自有主意。”
胤禛知道,只要康熙意識到大阿哥和三阿哥的風寒不是普通的風寒,對后續的處理一定比他自己能想到的周全十倍,所以就很放心地應了一聲,笑道“那汗阿瑪,兒臣就先回去了。”
目送他蹦蹦跳跳地離去,康熙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是一會兒一樣樣子。”
一旁伺候的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斟酌著陪笑道“也是萬歲爺您教導的好,不但太子殿下友悌兄弟,就連四阿哥小小年紀的,也知道關心兄長。四阿哥自己受了驚嚇,修養中還不忘關心兄長。”
被他一提,康熙也記起來了,昨天太子憂心忡忡地對他說,因著若容說了白蓮教的事,胤禛受了驚嚇,精神有些不好。
康熙心頭一軟,吩咐道“朕記得出來的時候帶了兩株高麗參,勻一株給小四,那個參性溫,小孩子也能用。”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