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就這樣,鄂倫岱也領命而去了,只剩下一個傻乎乎的法保一直滿臉激動地盯著胤禛看,一點該滾蛋的自覺都沒有。
“咳”太子咳嗽了一聲,提醒道,“法保,你出去了一天,索大人一定很擔心你,你還是快回去吧。”
你個沒眼色的蠢貨,沒看見汗阿瑪的眼刀子都快把你戳穿了嗎還在這里礙眼。
“哦,好吧。萬歲爺,臣告退。”法保不情不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好不容易退到了門口,他豁然抬頭,喊了一聲,“四爺”
但是,面對康熙和太子的雙重眼刀,他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了,對滿臉疑惑的胤禛訕訕一笑,“沒沒事。等您得空了,臣再去找您說話。”
好了,終于走了。
連康熙都忍不住吐槽,“可真不像是索額圖的弟弟。”
胤禛心道大概赫舍里家所有的心眼,都長在索額圖一個人身上了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討論索額圖有多少心眼的時候。
康熙笑瞇瞇地問“小四,你實話告訴汗阿瑪,那些珍珠,到底是從哪里來”
當初胤禛說是從游方道士那里買來的,康熙并沒有懷疑。因為那時候他也剛接受到來自不同世界觀的沖擊,覺得這個世界突然就神奇了。
可是,如今再回想,卻覺得頗有幾分可疑。
到底是什么樣的游方道士,賣個珍珠都能對付邪祟的
胤禛眨了眨眼,為自己當初撒的慌打補丁,“就是游方道士呀,他說他姓柳,家里排行第三。”
“柳三”康熙蹙眉,仔細思索這個姓氏到底有什么出奇之處。
這時,太子突然靈光一現,“汗阿瑪,您看過唐代傳奇嗎”
康熙一怔,“你是說洞庭君柳毅不對,太子,你是怎么知道唐代傳奇的”
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太子只覺得后頸皮一緊,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支支吾吾地說“我這兒臣汗阿瑪贖罪,兒臣日子再不看那些閑書了。”
得了,混不過去,還是趕緊認錯吧。
康熙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胤禛放了下來,拍拍他的頭示意他回去太子身邊,語重心長地說“朕不是不讓你們看閑書,只是如今你年紀還小,正該老老實實學習正經詩書的時候。閑書看得太早,容易移了性情。”
他自己就是一個博覽群書的人,并不覺得閑書里就沒有正經道理。
只是,有功夫寫閑書的,大多數都是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的,所持觀點難免偏激,實在是不適合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看。
太子面露愧色,“汗阿瑪,兒子明白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總會因為一些小事情悲春傷秋,生出天道無情的感慨。面對一直對他十分慈愛的皇父時,他也很容易就生出懼怕膽寒之意。
每當那種情緒散去之后,太子都會十分愧疚,覺得自己辜負了汗阿瑪的一片愛子情深。
特別是像現在這種時候,太子的愧疚之情就尤其旺盛。
胤禛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康熙,疑惑地問“柳毅是誰”
但他心里想的是巧了,我猜柳三也和柳毅有關。
然后,他就從康熙嘴里又聽了一遍關于柳毅和龍女的故事。
不過,康熙的點評在這個時代顯得十分標新立異,倒是與后世許多人的觀點不謀而合。
只聽康熙講完了故事之后,順嘴就教導兩個兒子,“這故事說穿了,也就是一個不思進取又貪圖富貴的窮書生發白日夢罷了。不然人家好好的龍女,縱然前一段婚姻不順,娘家卻也還有替她出頭的人,總不至于要嫁給一個凡人,還是個白身。你們要記住,雖然你們是皇子,但想要高官厚祿,也得認真辦差,把差事辦好了。白日做夢可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