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色已晚,給四阿哥設的接風宴即將開始的時候。
丫鬟玉珠知曉王氏最看重顏面,決計不會允許自己在這么重要的場合遲到或者是打扮得不夠精細。
因而,她不顧曹荃的阻攔,硬是闖了進去,要把王氏叫醒。
室內昏沉幽暗,床榻簾幕低垂,隱隱地透出一股淫靡的氣息。玉珠心里“咯噔”一聲,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隔檔內外間門戶的屏風,腳步輕而快地湊了過去,輕輕地推了王氏幾下。
待王氏悠悠轉醒,玉珠迅速捂住了她嘴巴不讓她說話,低聲在她耳邊道“太太,老爺就在外間。”
她的意思是就算王氏真的和誰有了私情,也該瞞著曹荃。
畢竟這個世道對女子極端苛刻,就算玉珠滿心滿眼都是一個王氏,也難免會受世俗教條的約束。
此時此刻,她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瞞”。
能瞞一時是一時,最好瞞到自家太太或是幡然悔悟,或是膩了外頭的野漢子。
但王氏卻是微微一頓,用力拉開了玉珠的手,低聲問道“那個殺千刀的在外面待了多久了”
“有兩個時辰了。”
王氏的眼中立刻就透出了一股凌厲的殺氣,氣極反笑道“好,好哇,真是太好了”
能在外面一坐兩個時辰,王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說一開始,她還對那自稱五通神的少年有所懷疑的話,曹荃的行為,無疑是為那少年的話做了最強的佐證。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顧玉珠的阻攔,大聲道“老爺既然已經來了,何不進來呢你我夫妻之間,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呢”
“哎呀,太太”玉珠都快急死了。
王氏笑著示意她稍安勿躁,吩咐道“你去讓人抬熱水過來,我要沐浴。對了,務必要把老爺請進來。說來,我們夫妻已經好幾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玉珠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急得直跺腳。
見她不動,王氏索性大聲吩咐曹荃,“老爺,可了不得了,玉珠這丫頭我使喚不動了。勞煩老爺喊幾個人,給我抬一桶熱水過來。”
此時此刻,曹荃正是心虛至極的時候,又知道王氏與五通神有了首尾,哪里敢忤逆她
他連聲應是,轉頭吩咐幾個婆子去抬水。
里面的王氏再次喊他進去,聲音里多了幾分威脅之意。曹荃躊躇了片刻,一咬牙一跺腳,掀開簾子繞過屏風就進來了。
屋子里的氣味可不大好聞,但曹荃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料也比不上的味道。
因為這味道代表著五通神已經收下了祭品,自己祈求的東西,馬上就會到手了。
都說至親至疏夫妻,這話半點不錯。
雖然這對夫妻已經多年貌合神離了,但若論起對曹荃的了解,王氏當屬第一。
曹荃自以為隱忍的一點小表情落在王氏眼里,那都跟自帶放大鏡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興奮,直讓王氏作嘔。她心頭氣血翻涌,素手一拉,就將衣襟拉開了些許,把自己脖子周圍印上的暗紅色花朵露了出來。
替主子操心的玉珠都快暈過去了,趕緊上前要給她拉上,卻被王氏給躲開了。
“你這丫頭,急什么”王氏笑靨如花,聲如銀鈴,似嗔似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曹荃,“都是老夫老妻了,我什么模樣他沒見過你說是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