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沉淀過后,太子的心態就變得空前得穩。
不管是應對康熙還是面對朝臣,他都早就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經驗。如今只需要根據自己的年齡再調整一番,讓自己的行為更符合十歲的太子而已。
甚至于,因為有了前世的經驗作為基礎,在面對康熙時,他更多了幾分冷靜和游刃有余。
他不會再像前世一樣,傻乎乎地單純把康熙當成是父親了,那是他的君主,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冷酷帝王,這一點兒他幾乎每天都在提醒自己。
前世兩次廢黜的記憶是他永遠的痛,康熙廢黜他時冷酷的眼神讓他讓他至今想起仍不寒而栗。
那時候,康熙在朝臣面前哭的多痛啊,哭訴著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他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太子。而康熙自己,則是一個被兒子、被臣子蒙蔽了的父親和帝王。
處理完了曹家的事之后,康熙就繼續之前的計劃,接待江南的髦老和文人代表們。
這時候的康熙在面對太子時,為父的心思遠遠大過為君的心思。就算太子有了前世的記憶,在和此時的康熙相處,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康熙是真的一心想將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儲君。
所以,在接接待髦老和文人的時候,康熙只把他帶在身邊,撇下了大阿哥和三阿哥,切時不時就要明著暗著向眾人炫耀他一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炫娃狂魔呢。
太子也投桃報李,每當康熙夸贊他或者是眾人恭維他的時候,他都作出一副“都是汗阿瑪教導有方”的模樣,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康熙,看向康熙的眼神,除了孺慕就是崇拜,再無其他。
康熙欣慰不已,只覺得太子不愧是自己手把手教導出來的,不但優秀還和自己貼心。
這一趟康熙是炫娃和收攏人心并行,且自覺兩手都抓,兩手都硬,堪稱功德圓滿。
康熙的公事處理完了,曹家的喪事也辦完了。
于是曹寅就直接讓家人收拾箱籠,跟著圣駕一起返京。至于江南這邊的事情,就全權托付給了納蘭成德。
容若雖然一直在京城,但他的詞卻是傳唱天下。且凡是江南入京的才子,都和他有著深厚的交情,他在江南文人中心中的地位著實不低。
由他坐鎮江南,說不定效果比曹寅還要好呢,畢竟容若是滿人,朝中又有納蘭明珠這個父親周旋,行事也更便宜。
胤禛一直在等圣駕回京,可是直到他啟程去往湖南洞庭湖的時候,圣駕也還沒有回來。
這讓胤禛擔憂不已,臨行之前他左思右想,還是給太子留了一封書信,交給了八阿哥,再三叮囑他一定要親手交給太子。
這封書信在這宮里,除了八阿哥,讓誰轉交他都不放心。
拿著書信,八阿哥的語氣頗有些酸溜溜的,“你對太子倒是盡心盡力,好的很。”
胤禛笑著調侃道“難道八弟還吃醋了不成我對他好,也對你好啊。只要他好好的,咱倆這輩子不就不用愁了嗎”
無心再給康熙做棋子的八阿哥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比起別人來,我也更希望是太子二哥上位。”
至少太子上位,會避免許多不必要的腥風血雨。上輩子在雍正手底下討生活,他可真是討夠了。
“你放心吧。”八阿哥笑道,“這封信,我一定親手交給你的好二哥。”
“那就拜托八弟了。”胤禛一本正經的對他拱了拱手,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然了,在離開之前他也沒忘了赴鄧中的約。
等到了七月二十二那天,他走到了城隍廟附近,才知道這一天竟然是財神爺的生日。
這也不能怪他,現代人連二十四節氣都過不全,哪里還記得這個神那個仙的生日
穿越一回,也算是讓他開了開眼界,長了長見識。
無論古今,財神都是一位讓人十分憧憬,且經常祭祀的神。
今天既然是財神爺的生辰,城西這邊自然是有廟會的。
離廟門還有五里地的地方,就已經是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了。
胤禛的馬車順著人流,擠擠挨挨地蹭到財神廟門口,已經是正午十分了。
跟著他的太監和侍衛,個個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錯眼,自家小主子就被擠丟了。
廟里到處都是祭祀財神,祈求富貴的人,廟外等著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