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光一邊吩咐人上茶,一邊歉意的對胤禛解釋道“內子已即將臨盆,實在不便見客,還望四爺見諒。”
胤禛忙道“無妨,生死才是大事。”
無論是出于人道主義精神,還是遵循這個時代的普世價值觀,胤禛都不會讓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出來招待自己。
他自認沒那么大的臉。
看得出來,雖然胤禛已經盡量表現得平易近人了,王崇光面對他時還是很緊張。似乎是生怕做錯了一個動作,說錯了一句話就得罪了他。
對此胤禛也很無奈,只能對他的緊張視而不見。
喝著王家能拿出的最好的茶,聽著王崇光用那種幾乎就要顛三倒四的語氣向自己匯報匯報襄樊縣的人口、經濟、土地等情況。
胤禛很想打斷他。
因為這些東西,胤禛根本就不想了解。他這輩子的愿望就是做個咸魚,了解民生是有野心的皇子才需要做的事情。
雖然如今他離咸魚的道路好像越來越遠了,但仔細想想,如果做神棍可以避開朝堂上的紛爭,也不失為另一種咸魚的方式嘛。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他是真的不適合朝堂。
幾個衙役出了衙門,就找車行征用了幾匹大青騾子,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到西城門外的大柳樹下。
果然有一個道士挽著拂塵在那里打坐,幾人抖開張保給的那個繩子,二話不說上去就圈住道士的脖子,把人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那道士先是拼命掙扎,見掙扎不開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但是胤禛這根繩子可不是一般的繩子,任他念得口干舌燥,也沒能跑得掉。
吳捕頭冷笑了一聲,一腳踹在他背上,把他踹了個大馬趴。
“哼,差爺們早防著你呢。你老實點,省得多受皮肉之苦”
那道士倒是識時務,見自己實在掙扎不開,立刻就放棄了反抗,任由吳捕頭把他往騾子背上一扔,一路顛簸著趕回了縣衙。
道士被抓了回來,立刻就有人來后堂通報。
王崇光心里松了一口氣,陪笑對胤禛道“四爺,您看咱們是不是出去,接著審案”
“那是自然,走吧。”胤禛率先起身。
他怕自己若是再拖延一刻,這位王縣令就要暈過去了。
等他們這一行人來到大堂,就看見劉三姐的父兄正對著那道士拳打腳踢,牙咬吐口水無所不用其極。
衙役和圍觀的百姓都知道這道士害了人家姑娘的性命,對劉家很是同情,紛紛唾罵那道士。
“該,真是該”
“這道士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喪心病狂。”
“是呀,他在劉家門外乞討,我可不止一次見劉家姑娘施舍他飯菜。哪知道這人這么狼心狗肺,居然恩將仇報害人性命”
王崇光也是有意思,都已經走到連接前后衙的門口了,忽而瞥見堂上的動靜,急忙又退回來兩步,慢慢地往外走。
走到大堂之后,他先整了整帽子,又整了整官服,慢悠悠地磨蹭了半天,才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