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見蔡生氣色不佳,便擔憂地詢問“相公可是身體不適要不然我讓王媽到城里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但蔡生卻覺得自己身體比以往更加輕健,覺得盧氏是在詛咒自己,當即就斥責道“無知蠢婦,莫要胡亂生事。若是累得父母擔憂,就都是你的罪過”
他如此疾言厲色,盧氏有些畏懼。又因著心里一只藏著的怨氣,盧氏有心讓他多受點罪,回到家里權當沒有這回事。
公婆問起,她只說一切都好,只是兩個丫鬟眼含媚意,不怎么勤快。
蔡母只當她是受了丈夫冷落,看丫鬟不順眼,急忙安撫了她幾句。
對于這個兒媳,他們二老一直十分滿意。只是他們滿意也沒用,兒子不和兒媳親近,他們又有什么法子
只能平時多開導開導兒媳,讓兒媳多想想兒女,不要將過多的心思放在丈夫身上罷了。
可以說,盧氏之所以能忍下去,多是看在二老的情分上。
又過了三日,盧氏再去送東西時,蔡生已經是雙頰凹陷,面如金紙了。
這回不等盧氏開口,近身伺候的小廝和丫鬟就主動來找盧氏,戰戰兢兢地請盧氏到城里找大夫,給蔡生看病。
見蔡生的情況嚴重了,盧氏心里也有些害怕,因懼生怒,把丫鬟小廝罵了一頓,“你們是怎么伺候的相公都病成這副樣子了,也不知道回家稟報一聲。”
丫鬟小麗膽子大,頂著盧氏的怒氣怯聲道“奶奶,不是我們不去稟報,而是少爺不讓。少爺說了,誰敢說他有病,就要拿了發賣。”
盧氏心知他們只是在推卸責任而已,心里又怒又恨,冷笑道“到了這個時候,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當真是蠢鈍如豬你們也不想想,若是少爺有個三長兩短,到了老爺太太那里,莫說是發賣了,便是打死了你們也沒處說理。”
四人原本想著,自己是聽從蔡生的吩咐。
如今聽了盧氏的話,才真正知道害怕了,渾身哆嗦著跪了下來,磕頭乞求道“奶奶救命,奶奶救命小的們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盧氏深吸了一口氣,“好了,好了。你們若想活命,求我沒用,還是趕緊將功折罪才是正路。”
私人急忙道“求奶奶指點迷津。”
見他們神態還算誠懇,盧氏便吩咐兩個小廝趕緊回城,一個去請襄樊縣罪德高望重的皇甫老大夫,一個去請老爺和太太。
打發走了兩個小廝,她就帶著兩個丫環到廂房里再三盤問,最近書齋里有沒有什么不同尋常之事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盧氏一看就知道有事,板著臉呵斥道“你們還不說實話,非要等太太來了,親自盤問嗎”
這句話出口,不但兩個丫鬟臉色變了,盧氏看她們都眼神也跟著變了。
話趕到這里,她忍不住懷疑這兩個丫鬟因著最近得了蔡生幾分寵愛,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兩個丫鬟嚇得滿面驚惶渾身哆嗦,再不敢有半點隱瞞,細細對盧氏說了這幾日太生書齋的異狀。
卻原來,自日上頭起,蔡生晚上就不再讓她倆近身服侍,而是把她們趕到了廂房,自己獨自一人在書房,說是要趁著月光看書。
盧氏仔細看看這間廂房,發現確實有女子生活的痕跡,便道“接著說。”
小麗道“我們二人原是奶奶打發來伺候少爺的,哪里敢不精心奴婢夜趁起夜的時候到書房外探聽過,只聽見里面有女子的調笑聲。”
“等等,你起夜到外邊”盧氏立刻就聽出了破綻。
小麗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燦白,“奶奶奶”
盧氏厲聲道“你還不說實話”
“奴奴婢”小麗哆哆嗦嗦,似乎是難以啟齒,又似乎是不敢說出口。
見她磨磨蹭蹭的,盧氏索性不再問她,轉頭去威嚇另一個丫鬟小蓮,“你們倆住一間屋子,她有事我不信你不知道。你若是提早說了我還能饒你,若是你要替她隱瞞,待我查出來,她是什么下場,你就是什么下場”
小蓮如何經得起這般驚嚇當時就什么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