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胤禛之后,楊慎便領著本部五百人馬出了襄樊城,往北邊凹子山而去。
他手下一個把總李成,素日里頗得楊慎青眼,在楊慎面前也一向說得上話。
出城之后,李成就縱馬趕到楊慎身邊,低聲問道“將軍,四爺說會替咱們請功,靠譜嗎”
別弄到最后,又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楊慎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就算四爺不替咱們請功,你敢讓他有半點疏失嗎”
李成面色一變,訕訕道“自然是不敢的。”
那可是皇子,他們保護皇子是本就是份內之事,若是叫皇子有了丁點閃失,莫說是請功了,便是滿門抄斬也是夠的。
“那不就結了。”楊慎淡淡道,“先別管得那么多了,把這趟差事辦好了才能想功勞不功勞的。若是辦不好咱們大伙就湊在一起,想想怎么把脖子洗干凈,等著挨刀吧。”
李成滿心的亢奮驟然沉寂了下來,往日的冷靜沉著也都回來了,“將軍提醒的是,是標下癡心妄想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嘲一笑,“老子打了半輩子的仗,今天卻被一個黃毛小子給唬住了。這皇家的孩子,莫不是生來就比咱平頭百姓的精”
聽他這話說得不像,楊慎皺了皺眉,斥道“你少說兩句吧,前面就是凹子山了。那山上的道士可是會邪術的,小心不留神兒栽個跟頭,把命給栽沒了。”
兩人說著話,也不耽誤他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就在靠近凹子山的時候,楊慎眼角的余光突然掃到一個人影,瞬間就從路東躥到了路西。
“什么人”他的眼神驟然犀利了起來,揮手對李成道,“你帶二十個人到那邊看看。”
“嗻。”李成應了一聲,點了自己的二十個親衛,策馬向躥入路西的人影追去追去。
楊慎能看見的,他自然也看見了。雖然那人影只閃了一下就不見了蹤影,他還是憑直覺追了過去。
路西有一片小樹林,大約也就二十步上下。李成帶著人馬穿過樹林,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覺得那人肯定是躲藏了起來,便吩咐道“你們五人一組,分散搜捕,千萬別讓他跑了。”
一群人四散開來,搜尋了兩刻鐘,把整個林子都搜遍了,也沒找到一個人。
李成啐了一口,罵了一聲“真是晦氣”
見散出去的人都回來復命了,他泄氣的揮了揮手,“都回去吧。”便勒住馬韁,帶馬而回。
忽然聽見“吱”的一聲哀鳴,他坐下馬匹的左前腿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
李成神色一凝,急忙下馬查看,卻見一只渾身金毛,胸口帶血的狐貍躺在不遠處,正吱吱亂叫呢。
也不知道是他眼花了還是腦子昏了,竟然從一只狐貍的臉上看出了明顯的哀求之色。
“這狐貍有古怪。”他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上前兩步,一把揪住狐貍的后頸皮,提起來掛在了馬鞍上。然后翻身上馬,帶著二十人回去向楊慎復命。
“將軍,標下等并沒有追到人,卻捉住了這只狐貍。”他把那只狐貍舉例起來。
楊慎怒道“我讓你去抓人,你卻給我抓只狐貍回來,你是在戲弄我”
“標下不敢,將軍容稟。”李成便將這狐貍面露哀求之事說了,又道,“這只狐貍明顯不是普通的野狐,屬下懷疑他與那妖道是同伙,故而捉來交與將軍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