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獄卒不滿地呵斥道,“你以為你是誰縣太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實話告訴你吧,就是縣太爺讓老爺們把你關在這兒的。”
至于那位小公子,兩個獄卒是提都不敢提一句。
“縣太爺吩咐的”那人不禁暗暗嘀咕,“縣太爺怎么突然就給我換了牢房難不成是因著那位小公子對我另眼相看的緣故”
當一個人身陷囹圄的時候,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現,他就會拼命抓住。
哪怕很多時候,這根所謂的救命稻草只是他自己的臆想,不到最后一刻他也是不會放棄的。
如今這個人就是如此。
原本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但胤禛的出現給了他一絲曙光,他當然就緊緊的抓住這一絲幻想,不愿意放棄。
孰不知,這只是胤禛的計策而已。
在他被帶走不久,就有另一個白蓮教徒被帶到了審訊室。
這一次胤禛卻一改方才的天真之態,直接便甩了一句,“方才你那個同伙受不住酷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招了。
原本我是無心再問了,直接上報刑部秋季處決了便是。但王縣令卻覺得,應該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只是不知,這個機會,你是抓得住,還是抓不住了。”
隔壁不斷傳來的慘叫聲和鈍器擊打皮肉的聲音不時傳來,已經足夠滲人了,被帶過來的這個人本來就有心心驚膽戰。
又有一個生的粉雕玉鐲的童子,卻張嘴就是要打要殺。
這童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但他卻偏偏出現在這里了;天真善良的孩子本不該口出這等兇惡之言,這童子卻偏偏張嘴就來。
種種種種綜合起來,只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詭異,十分詭異。
在這人眼中,眼前的胤禛并不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而是神婆道公豢養養的小鬼兒,專門吸人血吃人肉的。
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滿臉警惕又驚恐地看著胤禛,一個字也不敢說。
在他家鄉的傳說里,如果有鬼和你說話,千萬不要應聲。因為你一應聲,鬼就能把你的魂魄勾走吃掉。
胤禛當即冷笑了一聲,不滿地對王崇明說“我早就說過了,這些賊人都是頑固不化之輩。有一份供狀不就夠了,何必再過多盤問”
“四爺,人命關天呀事關生死,自然要多加謹慎。”唱紅臉蛋崇明據理力爭。
“哼。”胤禛冷笑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說話了。
王崇明轉過頭來,就板著臉喝問那賊人,“剛才趙寶駒的供狀里,指認你曾參與過白蓮教在天津舉辦的淫祀邪祭,還曾假扮神明,淫辱婦人,你認是不認”
那人瞳孔一縮,已經明白了,那趙寶駒為了保,怕是把所有人都招出來了。”
蓋因王崇明說的這兩件事,他都干過,也是唯二兩件他干過趙寶駒也知道的事。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咬牙罵道“這個天殺的趙寶駒,真是個沒種的軟骨頭”
原來這些賊人是關在一起的,受審之前他們都串通好的,誰都不要說實話,只說他們都是入教不久的,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什么壞事。
脫罪他們是不指望了,就指望少招惹一份罪狀,就多一線生機。
哪知道這趙寶駒這么不經打,才挨了幾棍子就把什么都招了。
這個念頭劃過他腦子的時候,隔壁的慘叫聲格外凄厲,讓他禁不住渾身一抖,心底那一點恐懼驟然放大,原本堅定的信念也裂開了一道口子。
反正趙寶駒已經把所有兄弟都賣了,那我為什么還要替他保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