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保從殘缺的墻洞處往里指了指,有些興奮地問道“你會聽聲辨位嗎”
“啊”額爾登一呆,愣愣地看著法保。
這詞兒太武俠了,額爾登需要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哎呀,就是哪有說話聲,你就往哪兒射。怎么樣,做得到嗎”
都怪他年輕的時候太沒有追求,學習騎射也不經心。若不然,在這種關鍵時刻,就該是他五爺閃亮登場的時候了。
這回他的用詞比較生活化,額爾登不需要花額外的時間反映,立刻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屬下能夠做到。”
實際上,禁軍里的每一個人都能做到。
畢竟,他們守衛的可是皇宮,里面住的都是貴人,他們半夜巡邏的時候,總不可能弄得燈火通明。
“好”
法保的眼睛蹭亮蹭亮的,就算是在如此漆黑的暗夜里,額爾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在大白天,有這么一雙眼睛自然是加分項,會讓人好感倍增。
但是在這個黑得臉對臉都看不清對方面容的環境里,只有這么一雙眼睛突出,沒由來就讓人滲得慌。
額爾登不著痕跡地抖了抖,仗著別人看不清他的動作,悄悄擼了擼自己的胳膊,把驟然炸起的雞皮疙瘩給擼下去。
“大人,屬下現在就射”
“對。”法保取出背上的弓箭遞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叮囑道,“對了,一會兒進去之后,都不許喊大人,你們得喊我大王,明白了嗎”
幾人都說明白了。
額爾登接過的弓箭,把箭支搭在弦上,偏頭問了一句,“黑暗里看不清楚,若是射了人呢”
法保白了他一眼,無語地說“你傻啊若他們真是鬼神,又怎么會怕凡人的弓箭若他們是假扮的鬼神,射死了也活該。”
說到這里法保就覺得委屈他就是太實誠了,每次胤禛分給他的符篆,事情辦完之后,若有剩余的,他都還回去了。
不像揆敘那個滿心都是小心思的,事情都辦完了,剩余的符篆竟然沒有交還回去。
可惡的揆敘
不過很快,他就又自我調節過來了。
因為他心思一轉,突然反應過來揆敘在四爺面前耍小心思,不就從側面證明了,他不如我對四爺更加忠心嗎
嗯,果然我才是對四爺最忠心的人,我才應該是四爺身邊的第一心腹。
然后他就又想到了更加可惡的張保。
唉,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完成四爺分派下來的任務吧。
該說額爾登不愧是大內侍衛,箭術之精絕對不在揆敘之下。
黑暗中他閉上了眼睛,凝神細聽。下一刻,箭支帶著一道冷芒飛掠而去。
“啊”
一聲慘叫,在這寂靜的夜空里尤為明顯,也尤為瘆人。
縱然法保早有防備,突然聽見這么一聲,也不禁抖了抖,只覺得心臟都在打顫。
他色厲內荏,強行為自己挽尊,“好啊,這群禿驢果然是裝神弄鬼,都是榨取百姓錢財的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