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聶小倩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還是額爾登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姑娘的魂魄怎么會出現在這寺院里”
聶小倩松了口氣,忙道“只因小女子就是夭折在這寺院里的,奴家的尸骨也被父母寄存在在了這里。”
從她的發飾可以看出來,她死的時候,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未嫁而亡,可不就是夭折嗎
自古以來,未嫁夭亡的姑娘是不能葬進祖墳的。但尸骨寄存在寺廟里,卻是羈旅客人的做法。
在這個交通不便利的時代,羈旅之人若是客死異鄉,又暫且不能還鄉,將尸骨寄存在寺院是非常普遍的做法。
但是聶小倩的神情卻十分悲苦,很顯然這里邊別有內情。
額爾登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結合這些和尚敢假扮鬼神,從百姓身上榨取錢財的事,他覺得這位姑娘的死八成和這些和尚脫不了干系。
聶小倩幽幽道“小女子祖籍浙江金華,早年隨父親宦游到此,不幸在此亡故。去年父親高升,卻無暇歸鄉,便仍將小女子的尸骨寄存于此,帶著母親和弟弟們到京城赴任去了。”
“真可憐”
自從跟著胤禛之后,法保多了幾分感性。聽聶小倩訴說了自己悲慘的遭遇,內心的懼怕突然就消散了。
阿克敦看了額爾登一眼,見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便自己問道“姑娘方才說是向我們道謝,又是道得什么謝呢”
不等聶小倩開口,額爾登已經回過了神來,問道“這位姑娘,你是被這廟里的和尚害死的吧”
聶小倩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不錯,小女子正是因這些僧人的讒言而亡故的。”
她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第一個總是特殊的。
又因她出生那一年,父親剛好高中舉人,父母都覺得她有福氣,所以對她比對下面的幾個兒子都寵。
幾年前他父親從翰林院結業,并沒有如愿進入六部,而是被分派到了襄樊做縣尉。
父親的情緒一度十分低落,母親也整日愁眉不展,愛上了到處求神拜佛。
因著聶小倩得寵,聶母怕她一個人待在家里悶,所以每次拜佛總是帶著她。
那個時候,觀音院已經逐漸在襄樊打出了名氣,聶母拜佛,自然就繞不過這座襄樊縣最有名的寺院。
那個時候聶小倩還不知道,自己的厄運,就是從進入這座寺廟開始的。
那天,聶母像往常一樣捐了香油錢,抽簽之后找寺里的老和尚解簽。
老和尚看了簽文之后,說了許多云山霧罩的話,最后才說出的這個簽在上與下之間。
“什么叫做上與下之間呢”聶母大或不解,卻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解憂去煩的頭緒。
“阿彌陀佛”智光老和尚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目光定格在了跟在聶母身旁的聶小倩身上,“此簽的關鍵,正應在令千金身上。”
聶母疑惑地看了看女兒,朝智光和尚行了個佛禮,恭謹地詢問“這又關小女什么事請大師明示。”
那智光老和尚兩片嘴唇開合間,說出的一件匪夷所思的消災解厄之法。
“只需令千金只身一人,身著單衣,在菩薩的金身前誦經七七四十九日。期間少食少餐,保證身心純凈,即可為貴府消災解厄,祛除一切邪煞。”
“啊,這”聶母大驚失色,緊緊地抓住了聶小倩的手,訕笑道,“大師說笑了,小女一介弱質女流,豈能孤身一人,身著單衣在這人來人往的大雄寶殿跪經”
連續跪上七七四十九日便是好好的人也要跪壞了。更別說還要衣衫單薄,少食少餐了。
更不要說,做了此事之后,她女兒還怎么嫁人呢
他們夫妻雖然有好幾個孩子,但小倩是第一個。平日里他們夫妻都對這個女兒愛若珍寶,哪里忍心讓她受這種苦楚
更別說,如今的風氣對女子極為苛刻。此行勢必會影響聶小倩的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