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樣的名聲,絕對不是智光老和尚想要的。
智光和尚的臉,已經綠了。
他突然想起來,不久之前劉三姐的那個案子,便是一個小公子當堂請來了劉三姐的魂魄作證。
只是那件事太具有偶然性了,他只是聽了一耳朵,并未放在心上。
此時他不禁懊惱萬分。
若是當時他不是那么不在意,在見到胤禛時就不會毫無防備。
但凡他有了防備,又何至今日之禍
惡人后悔的,永遠不是做了壞事,而是做了壞事被人抓住了。
如果再給惡人一次機會,比起改邪歸正,他更大的概率是會把惡事做得更加天衣無縫,不讓人察覺。
“聶姑娘現在也已經允許你可以出來了。”額爾登舉著自己的玉佩說。
只見一股青煙騰起,從玉佩里飄出一個巴掌大的小人。
那小人出來之后,迎風便長,幾乎是片刻之間就長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少女身著青衫,鬢上只簪了兩支青玉簪子,打扮得十分素凈,容顏卻無比嬌美。
若說那劉三姐是只是山間的野花,雖然也美,更多的卻是靠一股鮮活之氣撐著;這位姑娘便是枝頭將綻未綻的白玉蘭,含羞帶露,又雅又艷。
人類大多數都是視覺動物,面對好看的風景都想要多看一會兒,面對美麗的人也會天然多一段好感。
在這段初始好感的加持下,聶小倩什么都還沒說,便已經有一半的人偏向她了。
等身姿輕盈地飄到公堂之上,盈盈下拜,用一種凄楚的聲音敘述了自己的悲慘遭遇之后,智光和尚在圍觀群眾的心中,已經成從活佛變成了惡魔。
更有甚者,聶小倩絕對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在她敘述了自己的遭遇之后,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大聲喊冤,“大人,草民的妹子也曾被智光禿驢坑騙,在觀音院里祈福二十七日,回家之后便上吊死了。”
“大人,草民那可憐的二女兒也在觀音院里祈福過,回家之后跳井了。”
“大人,草民的妹子在觀音院里祈福,但去了之后就沒有回來。觀音院的和尚只說我妹子太過虔誠,連續數日不肯進水米,餓死了。”
“”
一時間,竟有七八個人站出來,講述了自家妹子或女兒的遭遇。
因為這種事情發生的不多,而且是一兩年才發生一次,所以大家都沒有起過疑。
其實說到底,還是智光和尚偽裝得太好,百姓們對觀音院的濾鏡太厚。
如今證據確鑿,智光和尚再也無法抵賴,只能頹然地認罪畫押。
在被衙役送進大牢之后,智光和尚卻突然又咬出了另外一個人,說是自己做的事那人全都知道,還曾以此勒索過他。
獄卒將此事上報給王崇明,王崇明聽見那人名號之后,正要派人緝拿,突然心中一動,不敢擅專,報到了胤禛那里。
“蔡九英那是誰”
胤禛聽了,覺得這個名號很陌生呀。
王崇明提醒道“四爺可還記得,劉三姐案過后,重金請您去驅鬼的那個蔡員外嗎”
員外郎本是朝中官職,但下歷史的自然演化之下,逐漸就變成了對民間士紳的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