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識地摸著自己已經生出了發茬的腦門,訕笑道“這個門下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他心里哀嘆了一聲唉又到了揆敘出風頭的時候了。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納蘭家的人腦子就特別好嗎不對,我三哥的腦子也特別聰明來著。
糾結了半晌,法保不得不承認,聰不聰明跟姓什么沒有關系,只是他特別不聰明而已。
見他說起正事,揆敘就立刻就放下了逗弄法保的心思,略略沉思了片刻,就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那就要看看,蔡九英的真實目的是什么了。”
“廢話。”法保抓住機會,立刻嘲諷道,“若是知道了他的目的,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會先對付誰。”
揆敘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搭理他,繼續分析道“若是他一心成全自己的兒子,要對付的就是秦川。只要秦川死了,盧氏的魂魄也徹底滅了,那顏如玉就能永遠占據著盧氏原本的身體。”
說到這里,哪怕揆敘自小就跟著納蘭明珠學習人心機謀,也不由覺得齒冷。
哪怕他自小見慣了大家族里的齷齪,也見過因為利益交換,故意讓家族里的某個人病逝的事。
但讓人病逝,和讓邪祟占了人家的身子,性質能一樣嗎
在這個講究事死如事生的年代,死后入土為安,是對一個人最后的尊重。
“若是蔡九英意識到,顏如玉的存在,會嚴重危害蔡涉川的利益,那他要對付的就是顏如玉。”
他雖然沒有直接駁斥法保,但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還都是法保想不到的東西,法保立刻就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打腫了。
但他法保是那么容易認輸的人嗎
在給揆敘挑刺的時候,他的腦子總是轉得特別快,很快就找出了揆敘話語里的漏洞。
“若他要對付的是顏如玉,特意把秦川引過來做什么”
胤禛用憐愛智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解釋道“自然是要把盧氏的魂魄,從秦川的身體里召回去了。”
看著揆敘臉上的同款表情,法保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可惡,竟然又給他裝到了
眼見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揆敘見好就收,對法保拱手施禮,誠懇地說“接下來,就需要五爺大展身手,替秦川算一算他的命數了。”
在經歷了兩次陰差陽錯算準,又背完了一卷易經之后,法保自覺在扶乩問卜方面,自己也算是個大師了。
揆敘這一招,可算是搔到了他的癢處。
但見法保立刻挺直了腰桿兒,高昂著頭顱,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裝模作樣的捋著頜下的三縷長須。
這是在他決意做個神棍的時候,特特意留的
“咳。”法保清了清嗓子,矜持地說,“既然你這么誠心誠意地問了,老夫便成全你吧。”
這個時代,人的壽命都不長,三十歲便可自稱老夫。法保今年三十有五,這聲老夫可半點兒不算托大。
揆敘好笑道“五爺請賜教。”
法保咳嗽了一聲,余光瞥見胤禛的注意力已經被自己吸引了過來,便從腰包里掏出一把算籌。
然后,他從那五十根算籌里隨意抽出了一根,嘴里念念有詞一番,便把另外四十九根隨手拋在了桌案上。
往常他算命都是用銅錢,胤禛在現代時,見過的算命先生用的也多是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