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他竟也不再管蔡涉川會有什么反應,直接走到門口拉開門,對已經站在門外的頭陀說“鐘大師,您一定要救救小人的兒子和兒媳呀”
這頭陀姓鐘,現今在岳陽圣安古寺掛單修行。
因著沒有正式出家,旁人都稱他為鐘道人,若是有求于他的,自然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鐘大師。
那鐘道人約三十四五的年紀,體格高大健壯,滿臉橫肉。雖是修佛的,卻無半點慈悲之相。
此時他穿著一身黑布直綴,頭上戴著金色的銅箍,左手托著缽盂,右手拿著禪杖,后腰上還插著一把雁翎刀。
他本就生得兇惡,又時常板著臉不愛笑,看起來竟似佛前的怒目金剛,時時刻刻都要擇人而噬。
面對蔡九英的恭敬,鐘道人也沒有多少動容之色,只是語氣淡淡地說“蔡施主放心,老衲既然已經來了,定然要那妖孽無路可逃。”
此時蔡九英是有求于人,自然不會在意對方的態度,依然十分恭敬地側身,把鐘道人往里讓,“鐘大師里邊請,小兒和那妖孽都在里面。”
鐘道人點了點頭,走進來卻看見了三個人,都在床上躺著。
他微微蹙了蹙眉,先看了看里邊那張床上并排躺著的一男一女。
在那男子天靈上看見一團子紫氣,在那女子臉上看見一團黑氣。
只不過,那男子的骨相卻與蔡九英半點不像,應該不是他的兒子。
他又扭頭去看外邊床上,那個被捆成毛毛蟲的男子,那男子頭上也有一團紫氣,且那紫氣比里邊的男子的要大上一倍有余,但卻不純凈,已經被黑氣浸染的差不多了。
在看這男子的骨相,與蔡九英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便確定了,這才是蔡九英的兒子。
那鐘道人并沒有學會多少正道法門,卻對旁門左道研究極深。
因而,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纏繞浸染蔡涉川的那些黑氣,是一項奪取人氣運天賦的法門。
只待蔡涉川頭頂的紫氣被這黑氣徹底浸染,施術之人便會做法,將他的天賦氣運徹底奪走。
“阿彌陀佛。”鐘道人誦了一聲佛號,便將實際情況對蔡九英說明白了。
蔡家父子俱是一呆,都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隨即,蔡九英便想到了,蔡涉川最近學問不退反不進反退的事,立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原來如此。”
他立刻對著鐘道人行了個大禮,懇求道“大師,還請大師憐憫我兒,一定要幫我兒解除此等邪術。”
事關自己的學業前程,蔡涉川也乞求地看向鐘道人,“還望大師大發慈悲,救我一救。”
鐘道人淡淡道“你們不必求我,這種事既然讓老衲遇見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此時此刻,蔡家父子再看向鐘道人那猙獰的面容,也不覺得可怖了,只覺得他便是金剛再世,活佛降生。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蔡九英連連道謝。
蔡涉川原本也跟著道謝,直到那鐘道人說“這附身的妖孽便是幕后之人施法的媒介,只需把妖孽從這女子體內驅走,失了媒介,這法術便極易破解。”
“如此最好。”蔡九英大喜道,“不瞞大師說,我那可憐的兒媳自被那妖孽驅走,被迫附身到了這位公子體內。還請大師大發慈悲,施展力,將我這兒媳的魂魄送歸原位吧。”
“爹”蔡涉川豁然色變,滿臉都是抗拒之色。
鐘道人點了點頭,“這個容易,不過是順手的事。”
言罷,他從腰間的囊袋里取出三張符,分別貼在了三人的腦門上。
這符一貼上,蔡涉川便失去了所有語言和行動的能力,只能滿心絕望地看著那和尚搖晃著禪杖,念念有詞地做法。
難不成,我這一生都注定只能做父母手中的傀儡嗎
作者有話要說喊頭陀做道人,是我在水滸里看來的。楊雄石秀那故事里,有個頭陀胡道人,最后被石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