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涉川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且他肉眼凡胎,也看不見被鐘道人拉扯出來的東西。
但那些東西畢竟是他的,離體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悵然若失。
他本就對著鐘道人心存戒備,殊無好感,如今又明顯感覺到,鐘道人奪取了自己的什么東西,心頭恨意更濃。
此時此刻,只想大聲質問鐘道人你到底在干什么又想問問他爹為什么把這妖人請來害他
或許是他的恨意太濃,只聽得“刺啦”一聲輕響,就像是紙張被撕破的聲音。
下一刻,蔡涉川就覺得,那股困住自己的力量好像被撕破了一個缺口。
他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竟然發出了輕輕的吁氣聲。
他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妖道夾在自己身上的法術開始失效了。
也是他的運氣,此時的鐘道人正全神貫注地替他驅除天賦氣運上的黑氣,根本沒有注意到,貼在蔡社川臉上的符咒被他的汗水浸透。
方才蔡社川憤怒以及,稍一用力,那被浸透的福祉就裂開了一道縫隙。
人在處于絕境的時候,必然會得到成長。
蔡涉川也不例外。
如果是在往常,他拼盡全力撕開了鐘道人的符咒,早就忍不住心頭的興奮,弄出動靜來了。
但此時此刻,他的腦子卻異常清明,心性也異常冷靜。
他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了片刻,并不見鐘道人有什么針對他的動作,也沒聽見鐘道人說什么。
然后讓才肯定,鐘道人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這邊出了狀況。
這個認知不由讓他心神大振,急忙凝聚心神再接再厲,去沖擊那他根本就看不見摸不著的屏障。
那邊鐘道人專心清理那些纏繞的黑氣,這邊蔡涉川也一心一意與鐘道人布下的結界抗爭。
這樣一來,兩邊倒是詭異地相安無事,唯有旁觀的蔡九英屏住呼吸,卻對兩邊的進度都一無所知。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蔡涉川覺得,自己只差一口氣就要徹底掙脫束縛的時候,忽聽鐘道人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語氣里也帶了點難得的喜色。
蔡涉川卻覺心頭一涼。
因為鐘道人說的是,“成了。”
蔡九英也跟著松了口氣,急忙迎了上去,問道“大師,真的成了嗎我兒往后是不是就恢復以往的聰明伶俐了”
鐘道人道“只待老衲再次做法,讓他們各歸各位便是。”
“大師請,大師請。”蔡九英心頭的激動幾乎按捺不住,轉頭對蔡涉川道,“涉川,你放心,大師法力高強,咱們家很快就能恢復正軌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聽見他這話,蔡涉川心頭大怒。
此時此刻,蔡涉川就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這妖僧的法術做成,絕對不能讓父親得逞
反正他也說不出話來,索性就當沒聽見蔡九英的話,只一心一意去破那鐘道人的法術。
鐘道人示意蔡九英退遠一點,不要耽誤他施法。蔡九英不敢怠慢,急忙退到了門口,眼巴巴地看著鐘道人,想要第一時間見到成果。
鐘道人修的雖然不是玄門正宗,但他自做了頭陀,便住在寺廟里受多了佛法的熏陶,心境十分平穩,并不因蔡九英這帶著不信任的行為而動怒,只自顧自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