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心動,但是何爺爺想到兒子和媳婦在家里等,過年了一大家子必須在一起,中國人的傳統戰勝私心,“別想了,收拾東西回去回去,趕緊,時間來不及。”
“爺爺”何之洲像小時候一樣搖了搖爺爺的胳膊。
“不行”何爺爺堅定立場。
這次上海之行,能觀摩五六個小時的碧山古亭,他已經夠感激了。
還是小謝大方,哪像老李,摳門收藏家,扣扣搜搜給他們看十分鐘。
“回家回家,你去收拾東西,我等你。”
何之洲只好抓緊時間去客臥收拾東西。
爺爺本來站在客廳,見山山在畫畫,于是踱步進入書房。小姑娘很不錯,在家里能知道多練習練習畫技,天道酬勤,勤能補拙。
作為國家美術大賽的評委,他見過山山的池邊白鵝,是不錯,但也不是最頂尖的,不然也不會輸給喬伊的油畫,自家的國畫輸了,何爺爺還是很遺憾的。
他很少看何之洲的直播,對那些不感興趣。
走進去,然后目光被擺在最外邊的畫作吸引,是未完工的國畫大海
對于國畫來說,大海極難描圖出神韻和瑰麗的色彩。
古代沒有可供參考的對象,到了現代,也未曾出現過驚艷于世的大海作品,在畫海這方面,雖說不是空白,但遠達不到西洋畫繪海的完美。
山山的海水是碧綠的平靜的,這種畫法非常少見,一般來說國畫里,可用筆墨勾勒出洶涌的波濤,山山沒有用這種常見的筆法,反而另辟蹊徑,畫這種祥和的海面。
何爺爺有種豁然之感,原來可以這樣畫啊。相比她之前畫的池邊白鵝,池邊白鵝就是一幅敷衍之作。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不由自主地喃喃。
尚未完工,這幅畫就透出未來的驚艷感。
何爺爺見過太多國畫作品,可以說,這幅國畫海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他激動得全身血液發熱,正要和山山談所用的技法。順著山山作畫的手,見到她畫的第二幅畫,第第二幅碧山古亭
是臨摹的嗎
剛剛在謝今硯家里觀摩的碧山古亭,距今幾百年,雖說植物染料色彩可以留存很久,但存儲的時間太過漫長,不可避免地被時光和空氣氧化。
山山手頭畫的這幅重現了碧山古亭原始的風姿神采。
剛剛他和孫子討論了很久,在手機上調了很久的顏色,都覺得不對。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超然的藝術享受,何爺爺渾身有種過電的感受,汗毛豎起,一直重復這句“原來是這樣。”
何之洲在客廳喊,“爺爺,走了。”
何爺爺根本聽不見孫子的話,也不敢打擾山山的作畫狀態,她現在的作畫狀態極佳。
他擔心打擾了,再找不到最佳狀態。
何之洲走進來,何爺爺捂住孫子的嘴,去客廳,“我今天不回去了,你回去罷你爸你媽很想你,又不是想我,我再留在這里一天。走走走,快回去。”
何之洲
然后看到山山畫的碧山古亭,他就知道山山能畫
何之洲嘴角噙著笑,“是誰說世界上再無人能及隴山居士了”
何爺爺老臉通紅,啞聲道,“你之前說山山送給我一幅,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