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句話是用水筆寫上的。對方用筆力度非常大,直接將衣柜的門給刻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看著眼前這行字,蘇霽若有所思。筆力遒勁但字跡卻潦草到快要飛起。字體的主人像是遇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根本來不及認真書寫。
“真打了這一針我還能活命嗎”
回想起先前606病房外那個病患石先生說過的話,蘇霽眉頭緊鎖。
或許,正如他之前的陰謀論的那樣,這家精神病院似乎并不想讓病人成功出院,尤其還是封閉病房的病人。
而606原先的主人之所以留下這樣一句話很有可能就是察覺到了這點。但是此時的他已經自身難保,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警告后來的病患,讓他們想盡辦法逃離這里。而這句話就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遺言。
而他在游戲之初醒來的時候并沒有在606看到這個衣柜,很有可能是因為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早就已經發現了柜子里的秘密。為了防止后來的病人生出事端所以就將柜子給搬走了。
等等,生出事端
既然他在安然的記憶回溯里看到了這個柜子,那么這是不是也意味著當時的安然也看到了柜子里的留言
如果日后安然真的在病院里覺察到了什么,勢必會相信這句話,并且按照衣柜里的留言那樣做出反抗逃離的舉動。
而安然的逃離,或許就是導致她死亡的根本原因
想到這兒,蘇霽的眼前突然一黑。等到再次恢復光明之時,畫面一轉,他已經離開了606號病房。
與先前的自由狀態不同,此時的他正躺在一架鐵床上,身上還綁著束縛帶。屋頂的白熾燈晃得人眼睛疼,蘇霽難受得別過眼。等到眼睛適應了光,他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這里似乎是一間實驗室,到處都是看不懂的儀器,桌面和柜子里也擺滿了各種藥品。跟破舊的住院樓相比較,這間屋子里頭的設施非常的新,顯然這里是有心人建設的秘密場所。
不遠處,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正背對著他拿著注射器從藥瓶里抽取藥水。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出他手中的針管最終會扎向誰。
即便是記憶回溯,蘇霽也不愿意被不明身份的人注射不知是什么作用的藥水。下意識的,他便想從玩家背包中取出十字圣劍劃開束縛帶逃出生天。
然而還不等他付諸行動,身體卻已經不受控制地自行動了起來。安然先是蠕動上半身,不多時一塊白色的紗布竟從右后肩滑出。只見一塊小小的被打磨得十分尖銳的鐵片正粘在這塊紗布的正中央。
見狀,蘇霽怔住了。原來安然早就算到自己會遇上這樣的情況,所以這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右手夠到鐵片后便三下五除二地割斷了所有的束縛帶。
對面的醫生似是準備完畢,拿著注射器剛一轉過頭卻看到了眼前的場景。驚駭之下對方趕忙跑來制止。然而還不等他靠近,這具身體卻已然先發制人對著醫生的脖子狠狠一劃。下一瞬,那醫生便吃痛地丟掉了手中的注射器,一臉驚恐地捂住了出血的脖頸。趁著這個機會,安然便推開實驗室的大門往外逃去。
看著這具身體的行動,從頭至尾目睹了一切的蘇霽有些恍然。
安然一個文文弱弱的話劇演員身手竟然這么好的嗎不僅能想到將尖銳的鐵片藏在包扎傷口的紗布里,甚至剛才對那醫生的出手也是快準狠絲毫不留情面。
一時間蘇霽不由產生了一種極為駭然的猜測。
難不成現在操控這具身體行動的不是安然,而是她的另一個人格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似的,這一想法剛在腦海中閃過,耳旁便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獰笑。
正是先前那個厲鬼的笑聲。
果然,文文弱弱的安然沒有這么大的能耐,只有那個暴戾不好相與的人格才能做到這一點。
一如網絡上對于解離性人格障礙的解釋,因為患者在童年遭受創傷后缺乏自我保護的能力,所以身體出于應激反應便會生出副人格。受傷的主人格急需要一個強大的副人格幫助自己處理自己應對不了的事。而安然顯然就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