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突然了吧
一時間,程旭源不由再一次刷新了對眼前人的認知。他自詡智商不低,可這蘇霽的腦瓜子卻總是轉得比他還快。難不成真印證了網上說的理工男腦子很軸不善變通嗎
聽聞,邵豐只覺得心里像是有只貓兒在撓似的,一時也顧不上因為被綁一事而感到生氣,“快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你的計劃吧。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蘇霽笑了笑,不答反問“你覺得什么情況下綁匪才會撕票”
“”
雖然不明白蘇霽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么,但邵豐還是認真地回復“大概是希望落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吧。”
“還有就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的時候。”
程旭源又接了一句道“因為對這個世界感到痛恨,所以便想拉其他人下水一塊死。可以說這里頭是有點帶著報復社會的性質。”
聞言,蘇霽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道“那這樣我還是挺危險的。”
程旭源見狀頓了頓,眉頭緊蹙,“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見蘇霽神秘一笑,“還能做什么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聽著耳旁傳來的略顯雜亂的琴聲,丫鬟紅云的面上閃過了一縷憂愁。
自打從洪福寺歸來之后,她們家姑娘面上的笑便少了不少。整日就悶在房間里彈琴,客人也見得少了。
錢媽媽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便一直追問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她哪里知道啊。
于是她只推托說許是因為魏紫姑娘的死,讓姑娘心情不快了。
然而這個理由卻并不能說服錢媽媽。
雖然外界人都以為姚黃姑娘重情義,這是在替魏紫姑娘的死而難過。但樓里的人都知道魏紫姑娘生前向來看不慣姚黃姑娘,兩人的關系本就不好,又談何為其傷心難過呢
放心不下,錢媽媽便自己親自去問。然而不論怎么旁敲側擊,姚黃卻顧左右而言其他。
見她跟個鋸嘴葫蘆似的,錢媽媽也沒轍,只讓她好好歇著。反正最近因為魏紫的死,樓里的生意也變得不太好,倒也不用擔心姚黃因為心情不佳伺候不到位惹得客人生氣。
姚黃自然也不想見什么客人。
因為黑三道人的最后通牒,她這幾日寢食難安。
雖說放眼全京城乃至全國,這純陰之體也并不算特別稀有。但是一個人是否是純陰之體也并非長在臉上的痣,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
先前她殺的那幾人,都是因為在無意間聽到過、看到過對方的生辰八字,這才得以讓她知曉對方的純陰體質。
然而,她也不是街頭算命的道士,看人八字這種機會哪能次次都遇得上。
眼見著三日之期就要到了,姚黃的內心便愈發煩躁。
這黑三老道就是麻煩,給他捉生魂就已經夠不容易的了,竟然還要求這么多。要不是為了她跟邵郎的未來,她才不會接這活,惹得一身腥
心緒不定,手里彈得曲子終究亂了聲。
只聽見“嗡”的一聲細響,手中的琴弦瞬間繃斷。
看著斷掉的琴弦,姚黃只感覺煩躁。她站起身,推開窗,想要透透氣。
就在這時,空中倏地傳來“嗖”的一聲響。只見一根黑色的飛鏢恰好扎在她的窗欞上。
看著飛鏢上系著的那一卷紙,姚黃擰了擰眉伸手將其取下。
展開一看,就見上面寫著一行字
大理寺卿蘇霽,辛酉癸巳乙酉辛亥
這是
只一瞬,姚黃瞳孔微張。
她倏地收起了字條,警惕地看向窗外,然而外頭卻一片漆黑,不見一個人影。
雖不知是何人送的信,但這字條上的內容若是真的話,那么她要的這純陰之體便有了下落了。
可若是假的
姚黃十指收緊,手中的字條剎那間化作靨粉。
不管是真是假,總得去看看才知道。畢竟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想到先前那位在春風樓里盤問案情的年輕大理寺卿,姚黃如花般的面上漾出了一抹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看了一眼被烏云遮蔽的月,她倏地起身,無聲無息地從窗口飛出,遁入這深深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