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出嫁那位回門,黃氏也特地讓婆子給她換了身衣衫。等了半天,人沒等到,等到了一支祥云紋鎏金釵,頓時掛拉下臉。就這東西也往她屋送
“太太,”田婆子端水進來“奴婢剛瞧見了,大太太、二太太、大奶奶手腕上都多了只玉鐲子,一看那水頭就知是好東西。”
還有這樣的黃氏被氣得兩眼大勒,握著釵子的手收緊,拇指用力下壓,將那鎏金釵子生生壓癟了。呵,輕飄飄的,果然就只是層皮。甩手扔了出去,叮地落在地上。
吉彥回屋放了東西,正要往南房,聽著聲走進北屋,見好好的釵子被糟踐了,頓時鎖眉“你這又是在作何”自她臥床后,真的是越來越蠻不講理。
“吉文禮,你還好意思問我”黃氏紅著眼眶含著淚“貼了九十九兩銀,”手往地上一指,“她就回這么個東西給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給你們吉家生了兩兒一女。我就不配戴個玉鐲子嗎”
吉彥上前撿起折了的釵子“你該知道小妹在乎的是什么,她能給你回支釵子已經算是全了面子情了。”瞥了一眼站在床邊淘方巾的田婆子,“還有,貼九十九兩銀的是我,不是你。另外,你閨女八月也要成親了,人家不來禮了嗎”
小妹向來不喜虧欠人,當然人也不能拿她當軟柿子捏。
“那大房、二房”
“別提旁人。”吉彥怒斥“這家里就你敢半夜三更披頭散發去嚇娘。”還要他說什
“沒分家前,你灶上手藝如何,十年如一日,沒見長進。這家一分,一夜之間,你是什么都能做。豆腐肉丸、燒二東、鍋塌魚、辣雞塊你娘家嫂子就這么過日子的”
黃氏啞口。
見她氣焰蔫了,吉彥冷嗤一笑,轉身往南房。南房里,吉欣然正在抄著經文,樟雨嬤嬤給她打著扇。
走進去,吉彥將拿在左手里的木盒放到桌上。
擱下筆,吉欣然屈膝行禮“爹。”
“這是你小姑給你的。”吉彥拿起她抄寫的經文,字不錯,比起信旻都不差。但他不曉抄了這么些,她悟了多少。
也不看盒中物,吉欣然低垂著頭“您替女兒謝謝小姑。”
“還有不到兩月,你也要出嫁。”吉彥丟下經文“為父不欲多說什,只希望你謹記兩條。一、不是你的不要惦記。二、無論是楚陌還是詹云和,都非你能戲耍的,不要玩火自焚。”
心頭被重擊,吉欣然打了個激靈,淚垂在下眼瞼上“爹”
“抓住你現在所有的,而不是去肖想旁的。”該說的他都不知道與她說了幾遍了“成親前你就在屋里待著,好好抄你的經文。”
淚滴下,吉欣然重咽下嘴里的苦,她也在怪自己。可爹如此作為,卻叫她難以承受。
“您這是要斷了女兒日后回娘家的路嗎”被禁足到成親時,她還有何臉面回娘家
“不想回就不要回了。”吉彥甩袖離開。
腳下一軟,吉欣然跌坐在地,癡看著那扇開著的門,心里寒比冷冬。
在東耳房待了一會,吉安就出來了,去馬車里拿了戰國策,讓楚陌在屋里看,自己去了廚房。見她娘正指揮著大嫂、二嫂洗菜、切菜,便問“有什我可以做的”
吉孟氏回頭看了一眼,吩咐巧娘“等肘子上豬毛拔干凈了,你照著我之前教的那樣把它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