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楚陌后頸有點涼颼颼的,回頭看了看,就幾個手無寸鐵的百姓。余光瞄向媳婦,稍用力握了握牽著的柔荑,拇指在她手背摩了摩,心知昨天的事還沒徹底完。
到了做糖人的攤子,攤主見著楚陌,老眼都笑沒了。這不是昨日那個俊小哥嗎喲,這回帶了媳婦來了。
“還是做糖人嗎”
沒搭理老頭的熱情,楚陌丟了個銀角子過去,示意他讓出位來。老頭撿了攤上的銀角子,歡歡喜喜地挪到了一旁。
楚陌教吉安怎么使那糖勺澆糖,吉安做糊了三次,才找著點感覺。第六次終于澆出個臭臉小像。
“這不是我。”楚陌嫌棄得連吃都不想吃它“你重新澆一個笑臉的,就像給我做的那只香囊一般,再寫上祝君吉安。”
“你昨天就是這個樣子。”吉安把做好的糖人放到一邊“這是給我吃的,你別動它。”又按著他的要求重新澆了一個,然后讓出位來,“該你了。”
詹云和沒想到有一天能見著這樣的楚陌,成完親,怎連性子都變了瞅向站在楚陌身邊,手拿糖人的女子,也許他得重新評估她對楚陌的影響了。
“表哥,那里有自動手做糖人的,我們也過去看看。”今日唐悅兒依舊戴著短帽檐帷帽,手扯著邊上人的衣袖“還記得小時候嗎你隨姑母回洛城省親,我們在街頭圍著糖人攤子做大馬、小豬我小時胖,你總叫人家豬豬。”
“今天不便,改日吧。”詹云和又看了一眼那對夫妻,先一步轉身走了。
正在澆糖人的楚陌,收回余光,下斂眼睫,嘴角一撇。吉安一直注視著糖線走向,楚陌的手好穩。
做好了雙人牽手糖人,楚陌又澆了鸞鳳和鳴與抱胸鼓嘴擰眉瞪眼的小像。
“這個小哥做得真不錯。”一個臉上抹了厚厚脂粉的婦人捏著帕子半掩著嘴“也給奴家來一個,多少銀錢”
攤主老頭連擺手“人可不是做糖人的,他在哄媳婦。”瞧那模樣、那手藝,哎呦,幸虧不是同行。
“就照著我做一個怎么了”婦人兩眼不離澆糖人的青年,開始掏銀子。
吉安見狀,手搭上楚陌的背“他是我相公,不是賣糖人的。”銀子掏出來的婦人,瞥了一眼,帕子一甩,仰著下巴推開圍觀的人群,大擺著腰臀走了。
小像完成,楚陌放了簽子,稍等片刻,取了糖人,牽上吉安便離開了攤子。
往回的路上,吉安盯著那個鼓嘴小像,越瞅越像自個“這是誰”
楚陌笑而不答。
瞧他那樣,吉安便知她沒多想,將手里拿著的那個臭臉送到鼓嘴糖人邊上,正好湊一對,拐了拐邊上人“快看看,這就是吵架時,咱們在彼此眼中的樣子,丑不丑”
細瞧之后,楚陌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回答“我的丑,你很可愛。”
“是嗎”吉安用臭臉蹭了蹭鼓嘴。
楚陌壓著聲掐著嗓子學起吉安氣惱時的調調,用鼓嘴推了一下臭臉“你蹭我做什么”
吉安笑著道“你是我媳婦,我還不能碰你了”
“不能不能就是不能,你滾開。”楚陌握緊牽著的手,將吉安拉近,貼靠著自己。
“我就要碰。”吉安臉靠著楚陌的肩,用臭臉兇狠地撲上鼓嘴。
楚陌抖手,鼓嘴一下一下地打在臭臉糖人上“你壞你壞,竟然還敢撲到我。”兩人一路玩到客棧,吉安臉都紅了。用完午飯,他們便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