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跪著。”吉彥也不想與她多說什么,現他只想一件事,信旻的親事。來京前,他去了一趟州府,譚東邀他吃酒。席上酒過三巡,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譚東大夸他閨女,還問及了信旻。
黃氏那般樣,不好出門。原他是想若這回有幸得上金榜,待回鄉時,就讓欣然給譚家遞帖子,幫著看一看。現在是不用了,無論他能否得天幸,信旻的親事都不能讓欣然沾手。
她不知好歹,只適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活著。
吉欣然哭得不能自已,云和近日都歇在外院,她送了甜湯過去。湯是喝了,但他也沒回內院。樟雨嬤嬤說,她錯大了。她真的錯了嗎娘的擔心亦是她心里憂。妾上不得臺面,爹中進士后,勢必要娶平妻。
若是她沒出嫁,還能學譚靈芷那毒女,廢了“小娘”的肚子。可她出嫁了,鞭長莫及。萬一叫“小娘”生下孩子,那他們怎么辦
爹和小姑是親兄妹,爹心偏了,小姑、爺奶本來就不喜娘和她,最后三房的好都會盡數落到“小娘”身上。與其這樣,還不如折了爹的前程,讓他安心守著娘過。
她錯了又如何明日就放榜了,那位會試第二,雖落在江崇清后,但殿試他是頭名。小姑氣她又怎樣,她還是她嫡親的侄女。明晚,云和會回內院的。
委屈一年半罷了,等那位成了宣文侯,詹家還是得捧著她吉欣然過。只吉欣然太小估吉安那句話了。今兒二月二十九,楚陌的生辰。吉安天沒亮就起來忙,直至午飯后,她都沒有想過著人來詹府說一聲。
“怎么樣”
楚陌有舀了一勺放進嘴里,細細品。牛乳沖雞蛋,放點糖,然后蒸一下。他媳婦說這叫雙皮奶,奶味濃郁,但皮呢想是這般想,只看她一臉期待地等著話,他沒敢問“甜而不膩,吃起來很絲滑。”
吉安笑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原是想給他做蛋糕,但也不知道哪一步錯了,奶油沒打出來。最后只能將被攪得出泡的牛奶和雞蛋液混一塊,等細密的小泡破了,再蒸一下。
“你也吃。”楚陌送一勺到她嘴邊。吉安吃了,不住點頭“比雞蛋羹好吃。”
你一勺我一勺,兩人將一大湯碗的雙皮奶吃個精光。楚陌站起身來,拉著她去小園里走動“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辰了。”
是不想記起有韓蕓娘那么個母親吧吉安靠著他的肩“明天就要放榜了,方大娘說今兒榜下就有不少人守著。”
“周明也去了。”楚陌是沒所謂“我考得很好,不會跌出十名外。”當然也不絕對,但若跌出二十名,那他就等著看殺頭。
“這么肯定”吉安厚著臉皮,心想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前生她考完高數,對分數估得也很精確,高低都在十以內。只他與她,好壞分兩頭。撇過臉垂目看冒新芽的牡丹,忍不住發笑。
楚陌不懂她在笑什么“我是說認真的。”剛那斷言已經非常含蓄了,他自認不比江崇清差。雖外頭都在嚎江崇清會重拾他祖父盛名。但江叔臻有何盛名
張仲的起勢,可以說已經讓昌平皇帝厭極江叔臻,即便他辭官歸隱江南又如何江崇清是江叔臻一手教出來的。安安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不要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故別說狀元了,榜眼、探花沒準都無江崇清的份。
吉安回過頭,正經道“對,我相公最棒。”剛剛一樂,她就想起一事,以后孩子要是隨了她可怎么辦得找找法子,把這口鍋甩出去。
她這正經樣兒,叫楚陌心里毛毛的。掰著小下巴來回看幾遍,沒找出哪不對。楚陌對著她“我們打個賭。”
“我不賭。”吉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腦子銹了也不會和他賭。
楚陌不放過她“賭一文錢,就賭江崇清會是傳臚。”康寧九年,張仲就是二甲頭名,傳臚。昌平皇帝心里那口怨氣總要出一出,江崇清二甲頭名,就是對江叔臻最直白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