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孟氏往她身后望了望,沒見人急問道“怎這時回來,你姑和陌哥兒呢”
“奶,”辛語一下湊到了她耳邊“姑今早查出有喜一月余了。姑爺他們一會到,衣物都帶上了,打算在家里住。我回來打掃耳房,有喜了嘿嘿嘿”
驚喜不已,吉孟氏忙站起“這路上滑,我坐著牛車去就行了,她勞動什么哎呦”急急往院門口,“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盤坐在榻上的吉忠明看老妻又急又掩不住喜氣的模樣,抬手撫須,心里也歡喜“善之行事穩當,你還是先去看看耳房缺什么,趕緊備上。”明兒他要去鎮上陳木匠那走一趟,打張小床。
朱氏、洪氏都是過來人,一品就品出味來了。小妹該是有了兩人相視一笑,看來爹娘他們兩家是真留不住了。手腳利索地收干凈桌子,抓緊拾掇拾掇,幫忙整東耳房。
許久沒人住了,得洗刷一遍,烘烘干。
趕回家用飯的吉彥,是松了一口氣。小妹成婚一年了,兩口子黏黏糊糊,肚子卻一直沒動靜,他還怕是體寒所致。這回好了,圓滿了。
“完了,我直覺家里要越發冷清。”吉俞一手搭在挨于腿邊的閨女肩上,望著他娘屋里屋外轉,眼里都生了水氣。要不是為了兩老,他早帶婆娘孩子挪鎮上去了。
才高興一會,吉忠明又愁眉“老大、老二,我和你娘不在家,你們得顧好西屋書房。那都是咱家攢了幾十年的底蘊,不可大意對待。”尤其是此次善之帶回的那些手稿,雖不是原本,但也是千金難求。
“爹,您放心。福澤后嗣的寶,兒子可不敢馬虎。”吉誠是受益過的,不提善之狀元爺的身份,那些手稿淺顯易懂,又是專注于科舉,絕對的千金難求。之前在衙門,知縣想借去一閱,他都給婉言拒絕了。
呆坐著的吉欣然,似灌了一缸老陳醋,小姑竟懷喜了。怎么可能呢前世宣文侯三十了還沒后。老天爺未免也太眷顧小姑了,可可為什么
小姑,農家出身,除了一副好皮囊還有什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透,那么寡淡的一個女子,命為何這么好想什么來什么。明明前世不得譚志敏同意,她拼盡全力連個女戶都辦不下來。
“要恭喜小姑和小姑父了。”詹云和是真心羨慕楚陌有賢妻相伴,不用多愁后院,也不會哪天被氣得七竅生煙。余光瞥了一眼吉欣然的肚子,他現在只望早日能擺脫僵局。
吉欣然笑笑,語帶憂思道“昌平皇帝才駕崩,小姑就懷上了回了京,怕是又要生流言了。”
她在這說的什么喪言辛語撇嘴“姑懷了一個月余了,”國喪才二十三天。再說,就算是臨邊懷上的,京里有哪個大夫能把日子斷準準的
“欣然姐,我送您四字,相由心生,別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
“你”吉欣然正要斥那不知規矩的丫頭,卻見奶不知何時到了門前,冷眼瞪她,頓時沒了氣焰“我只是擔心而已,又不知小姑懷有一月余了。”
吉孟氏懶得理她,回屋拿了耳房的鑰匙,領著辛語出了門。欣欣牽上小豆子,跟著去了東耳房。
“辛語說的有理。”吉忠明看了些日子了“然丫頭,你這么鬧騰都是在折自己的福氣。”別說詹云和是成親后有了庶長,庶長就是擺在成親前,配她也足夠了。
當初知道人家婚后要納貴妾,貴妾還是那般身份,你依舊堅持要嫁,那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么一出。一屋子長輩,你又哭又鬧,一點臉面不給詹云和留,日后怎辦
他給然丫頭望過了,不就此打住,把性子掰正,肯定會有那么一天的妻賢夫禍少,詹云和是有大志的人。
“爺也覺得我不對”吉欣然大睜著眼,不讓眼淚落下“不談我和云和的那些糟事,單論信旻的親事,爹根本就沒摸清譚家人的底。”
詹云和聽夠了這話“岳父沒摸清,你摸清了,怎么摸清的你連見都沒見過譚家閨女,就似跟她有深仇大恨一樣。親事都定了,你想讓岳父退親,總要有依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