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老錢要住莊子上,正好細細摸一摸京里大戶人家那暖棚子和暖房都是怎么建的。等摸熟了,我打算在北邊幾個莊子上都造幾間。”
“那怎么能成”吉安是已經想好了“我們搬到西廂去,您和迅爺爺住正房,爹娘住東廂”
楚鎮中抬手打住“你現在懷著身子,就別折騰了。親家住東廂,讓方小四給我把西廂堂屋清干凈,我要練拳。府里、莊子兩邊跑,前院還有一排屋子。”撓了撓頭,“那宅子只巴掌大,住哪間不都一樣”
“聽太爺的。”楚陌見媳婦發愁,覺自家宅子是小了點。不然一人一間院子,都住正房,也不用在這說東西廂了。
吉忠明拍板“聽老太爺的。”楚府,之所以能在京里東城稱“府”,是因善之的官身,按理他就應住在正房。
“對,聽我的。”楚鎮中拍了下膝蓋骨“一家子人能團在一塊是福氣,和和睦睦的就好,別框規矩拘著自個。”
“您說到我心坎上了。”吉孟氏笑對閨女“你也別再多費心思了,就照著老太爺說的來。”
“好吧。”吉安拗不過四老“等京里安生了,咱們一道去莊子上住幾天。”她暫時不能泡溫泉,但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吉忠明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剛還想與老太爺講,他們去莊子帶我一個。”老妻看著閨女,又用不著他。年輕時,他也常下地里干活,雖背功名這么些年,腿上泥洗了,但根上還是個田家漢。
“行。”
吃穿住妥當了,吉安便又想上午接的那信了。非她心思壞,實在是吉欣然已經過于偏執了,她總覺要出大事。未免一下子來刺激到兩老,她是決定不將詹家發生的事瞞著。
伸手把壓在榻幾上的那封信抽出,遞給她爹。吉安面上不好“早上送來的,您看看吧。”
瞧閨女的樣子,吉忠明定了定心神,快速取出信細閱。讀到一半,就已被氣得咬牙。這還是他吉家出去的閨女嗎手段真的是叫他膽寒啊是誰教得她漠視人命
見狀,吉孟氏不禁湊了過去,看到最后,兩眼都發花“畜生,真真是畜生。”她自作孽,卻害了吉家一門女兒。好在好在欣欣和小豆子年歲尚小,還不到談婚論嫁時,不然就全死她手里了。
吉安抽了帕子,站起身半抱住她娘。這事還沒結果,但吉忠明心里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苦笑兩聲,朝向老太爺“讓您看笑話了。”
“笑話什”楚鎮中伸手向狗崽子要了方巾,摁壓老眼“你家笑話頂天了,也趕不上我家那樁丑事。咱是一家子,不說外道話。”不用看信不必問,出事的定是小三房。
小三房那對母女,就不懂安分,還不知天高地厚。
“她再這樣下去,遲遲早早要把自己命作沒了。”吉孟氏恨黃氏恨老三,娃子都是赤條條地來,他們到底是怎么教養的,心怎就黑了都廢了唐氏了,做什還要去害個才出生屎尿不知的娃子
她要是有這狠心,黃氏、老三早沒命活了。村戶人家,哪學來的陰招
吉安給她娘擦著眼淚“人是她要嫁的,您和爹都盡力勸過。享了富貴,又望別的,還不修己身。她又不是老天爺親生的,怎可能什么都偏她一有不到的地方,便怨天尤人。現在更甚了,開始罔顧人命。我都不敢想,這樣下去,她還能干出些什么事來。”
富貴予此般人,就是禍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