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人人自危。
激戰從昨夜開始,一直持續到拂曉城破。
城破后,城中的廝殺仍在繼續,直至巳時前后才結束
但廝殺結束后,城中的恐慌并未結束。
駐軍的目標開始轉為城中地毯式搜索。
一處不起眼的小巷中,沈辭幾人聚在一處。
方才分散打探城中情況,眼下都已換上了潭州駐軍的衣服,并著潭州駐軍在手臂和腰帶上的信物,混在其中,不易被認出,
眼下城中混亂,這處周遭無人,適合說話。
其中一人道,“將軍,打探過了,這場謀逆恐怕預謀已久,滴水不漏,所有的準備都是周全的。昨夜在我們趕到懷城之前,雙方的激戰就已經開始了。懷城守軍事前連一絲防備都沒有,若不是禁軍機警,恐怕連這場仗都不用打,潭州駐軍就能直接入城。”
“不奇怪,各處駐軍常年作戰,有豐富的作戰經驗,本身也驍勇善戰,但懷城守軍只是日常維護城中安定用的,擋不住駐軍。懷城能從昨晚激戰到巳時,是因為有禁軍在。”沈辭聲音低沉,目光也落在那張地形圖上沒有挪開。
另一人看向地圖道,“將軍,我們途中遇到過兩批駐軍。第一批身份不明,是在何城附近遇到的,韓將軍去打探,還未有消息回來。”
沈辭在地圖上將何城標識出來。
那人繼續道,“我們遇到的第二批已經知曉是潭州駐軍,是前日遇到的,在這條路上的這個位置,我們的速度比這批駐軍快,這批駐軍是今日晨間才抵達的懷城。但是攻城一早就開始了,所以,這一批駐軍有可能只是增援,而且極有可能,后續還有增援”
沈辭在地圖上將懷城圈起來,眉頭微微攏緊,那對方的目的不止是懷城,還是以懷城為樞紐,做好了持久作戰的準備。
沈辭仍了手中的用來標識的石頭子,忽然想明白了,這就是譚進這只老狐貍的厲害之處。
只要他占據了懷城做樞紐,旁的駐軍即便想來救駕,恐怕也有心無力,稍微掂量,也知曉這場仗一時半刻打不下來;但譚進同時抓了天子在手中,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誰盡忠來救駕,誰反倒成了謀逆。
在局勢明朗之前,誰手中握有駐軍,誰反而不敢動彈
這是一步死棋
沈辭眸間黯沉了下去,喉間重重咽了咽。
第三人道,“方才去官邸附近打探了消息,譚王是巳時前后就入了官邸,但到眼下官邸還在四處搜人。來這里的時候,也見駐軍在四處砸門,挨家挨戶搜索,將軍,照這么看,很有可能對方沒有找到天子和太子。”
沈辭抬眸,眼中稍許詫異。
幾人面面相覷。
那人繼續道,“末將也覺得奇怪,不敢打聽多了,但也聽到消息說,天子三日前中暑,后又轉成風寒,風寒加重,好像連太子也染上了,所以天子和太子這幾日一直在官邸養病。太醫沒讓旁的官員打擾,其間,怕是只有太醫和大監才見過天子末將在想,潭州駐軍眼下還在這般緊鑼密鼓地搜索,有沒有一種可能天子和太子,其實早就不在官邸,興許,也不在懷城,譚王撲了空”
話音剛落,幾人都怔住。
沈辭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目光重新落在地形圖上。
懷城周圍
舟城
舟城
沈辭僵住,早前的記憶如浮光掠影般涌入腦海。
我叫沈辭,我姑姑在平南郡,陛下聽說我來看姑姑,讓我順道來舟城接你回京。
阿翎。我叫阿翎。
沈辭想起他當初接陳翎的地方就是舟城。
你一直在舟城
嗯,我是姨母照顧大的,從小就同姨母在舟城,姨母是我唯一的親人。
舟城,陳翎的姨母在舟城。
自從入京,陳翎沒有再回舟城見過他姨母,懷城到舟城只有一日半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