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君無語。
陳修遠好奇,“真的是滾出去的嗎”
劉子君“”
陳修遠輕嘆,“可惜了,我還真想看看他滾的樣子呢”
翌日,胡大夫照例來給沈辭換藥。
沈辭清醒,換藥的時間便不長。
胡大夫前日里是嚇壞了,雖然一直在逃竄,但沒有見過那么大陣仗,眼下,胡大夫還心有余悸,一面給他換藥,一面感嘆。
沈辭溫聲,“胡大夫,讓你同我們冒險了。”
胡大夫也正好包扎完,讓他活動活動的時候,胡大夫想了又想,才道,“將軍,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胡大夫人很好,很少提旁的要求,沈辭看他,“胡大夫,您說。”
胡大夫嘆道,“將軍,我想去軍中做軍醫,但他們不收,說我年事高了,經不住折騰,但我想去,所以,想請將軍幫忙,看看能否通融”
沈辭好奇,“胡大夫,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做軍醫”
胡大夫深吸一口氣,“不瞞將軍,犬子早前死在立城邊關,如今家中了無牽掛,我想去關邊,多救治些駐軍傷患。”
沈辭算明白了來意,沈辭并未直接答應,而是曉之以理,“胡大夫,這很難。他們不讓你去,確實有不讓你去的原因。那邊環境惡劣,怕你不適應,而且軍醫辛苦,一旦開戰,是要隨軍的,隨軍便要急行軍,晝夜兼程都在跑。胡大夫,此事并非容易,旁人沒做錯。”
這些話若是換作早前兵部和駐軍的人說,胡大夫許是不信。
但沈辭是將軍,沈辭同他這么說,胡大夫眼中驟然失望了幾許,沈將軍如此說,那便是真的。
胡大夫嘆道,“是我想得容易了。”
沈辭輕聲,“救死扶傷,哪里都可以,未必要在軍中。”
胡大夫連連點頭,“也是,我只是很想去犬子呆過的地方看看。”
胡大夫說完,老淚縱橫。
一面伸手摸眼淚,一面嘆道,“讓將軍見笑了。”
沈辭忽然意識到,其實胡大夫想的是去關邊,而想要去邊關,他能想到的就是軍醫。
沈辭有解,“胡大夫,你若愿意去軍中看看,等叛亂平息,我讓小五送你去一趟立城駐軍,多帶些時日,幫忙軍醫打點些瑣事,等過幾月再回來。”
胡大夫驚訝看他,“將將軍”
沈辭笑道,“此事非公事,乃我私事,旁人干涉不了。”
胡大夫起身,朝他作揖,“將軍大恩,無以為報。”
沈辭扶起他,“胡大夫,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我也是大恩無以為報。”
胡大夫忍不住邊笑,邊摸眼淚,“將軍醒,天子可以放心了。”
忽然說到陳翎處,沈辭僵住,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胡大夫并未留意,還繼續悄聲說與他聽,“說起天子,老朽當時怎么這般糊涂,還以為天子天子是將軍的夫人,老朽胡亂喚了一路,天子都沒說什么,后來才知曉夫人是天子,嚇得老朽腿都軟了”
夫人
“你喚她夫人”沈辭看他。
胡大夫尷尬點頭,“我這也是全天下都找不出比這更尷尬了,所幸天子心胸氣度,還和顏悅色。”
沈辭沒有說旁的。
胡大夫嘆道,“但是將軍,老朽印象深刻啊,天子當時讓將軍咬他手臂,說的原話是,“他是因為我受的傷我想知道,他當時挨這些刀有多痛唉,天子如此待將軍,難怪將軍會以死相護。”
沈辭垂眸。
明日要啟程離開聊城,陳翎今日忙了一整日。
曹之都是今日抵達聊城附近的,他們明日啟程,應當兩日后就會與霍連渠的駐軍匯合,安允白是懷城的另一個方向,差不多同一時間,萬州的駐軍也會攻打懷城。
但譚進是老狐貍了,對付起來不會這么容易。
陳修遠說的是對的,她不會讓紫衣衛折在這種地方。
今日起,各地的消息和奏報陸續都到了她這里,她也才開始慢慢知曉國中周遭的情況。
早前猶如屏蔽了感官,一頭抓瞎。
眼下,朝中的,各地的,軍中的,還有叛軍的,都陸續在往她這里來。
陳翎今日這一整日都不得空閑,也沒旁的時間去想旁的事情。
入夜,阿念才來尋她。
她也才想起,今日一整日都沒顧及阿念,“今日去了何處”
阿念撲在她懷里,“我在大卜那里,還和紫衣衛踢了毽子。”
陳翎笑了笑,眸間微瀲,問道,“沒去沈辭那里”
阿念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