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看著他一幅昏昏欲睡,又惦記著背書的模樣,實在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正好頭擦干了,“來,我抱。”
阿念自覺趴在他肩上,他抱起阿念從耳房回屋中,一面道,“陛下以前都讓殿下晚上背書,是因為陛下晨間要早朝,陛下起的時候,殿下還未起,然后陛下一整日都在忙碌,要至夜里才有時間同殿下一處,聽殿下背書。其實晨間背書最好,殿下睡吧,明日晨間我同殿下一起。”
“真的嗎”糯米丸子攬緊他。
“嗯。”他輕嗯一聲。
正好行至床榻前,沈辭放下他。
其實阿念已經困得不行,眼皮都仿佛睜不開了,但是還不想睡,一面打著呵欠,一面說,“沈叔叔,你可以給我說說邊關的故事嗎”
沈辭記得早前從結城出來的一路,阿念都想聽邊關的故事,他是同阿念說起過,等安穩了就同他講立城邊關的事。
眼下,已經算是安穩了。
沈辭溫和笑道,“好啊,想聽邊關的什么故事”
阿念再次打了一個呵欠,輕聲道,“什么都想聽。”
沈辭忍不住笑,“那好,我們說兔子的故事。”
“兔子”阿念睜大了眼睛看他,但眼睛中都是困意,應當是撐不了太久就會困的。
沈辭點頭,“對,就是兔子,在邊關會抓野兔吃,抓兔子是件很有趣,也不容易的事,所以每次駐軍來了新兵,都會讓他們去兔子。”
“為什么”十萬個為什么上線。
沈辭看著他,眸間似是回到了立城邊關,輕聲道,“以為野兔跑得很快,要抓到野兔就要身手快,熟悉地形,善于觀察,反復訓練,所以新兵來的時候,會讓他們抓野兔。”
“好有趣,我也想抓”
沈辭見他最后一句已經沒怎么張嘴了,是困極了,沈辭應道,“好,日后有機會,我陪殿下抓野兔。”
阿念果真笑了,“說好的抓野兔。”
他也笑,“嗯,說好的,一起抓野兔。”
阿念閉眼睛了,喃喃道,“沈叔叔,你一直都在好不好”
他耳邊有碎法在,睡著不舒服,沈辭替他綰了綰耳發,便離他很近,“我會留很久。”
他陪他們母子的時間太少,他怎么看阿念都看不夠。
很快,眼前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他知曉阿念睡熟了。
早前,卻從未離這樣近看過他,心中也蠱惑,良久,才俯身,吻上他額頭,“阿念,爹回來了。”
阿念是睡熟了,卻下意識伸手攬住他,不松手。
沈辭不得不陪著他一道睡下,睡熟的阿念往他懷中鉆。
他抱著阿念,稍許,阿念才終于老實了。
沈辭牽起薄絲被蓋上,七八月的天也怕夜間寒涼。
阿念睡熟,他才開始想阿翎的事。
陳翎讓他留在聊城照看阿念,是因為他的傷,但譚進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若是那么好對付,也就不是譚進了。
譚進和譚光思不同,當時譚光思是為了歷練來過立城邊關,但那是歷練。
可譚進的父親早前追隨過晉帝,在北部與巴爾廝殺,浴血奮戰。
后來晉帝過世,譚進同他父親一道駐守北邊,抵御巴爾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