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輕嘆一聲。
他是腦子一熱,才會讓她擔心
外閣間內,陳翎又開口道,“譚王之亂持續三兩月,隨行的官員在懷城扣押了好些時候,需要尋一處接風洗塵。這次譚王之亂平定,各處駐軍功不可沒,朕也想在回京之前設一場慶功宴。兩者正好放在一處。楯城和坤城都不合適,也不顯得鄭重。淼城是平南郡的首府,離懷城不遠,凡卓,朕想放在淼城,讓平南侯府操辦。”
凡卓是陸鳴簡的字。
陸鳴簡聽完,當下激動拱手,“正好母親就在官邸中,微臣現在就去同母親商議如何操辦慶功宴,然后再回侯府準備,等候陛下和朝中親臨。”
陳翎自然知曉平南侯夫人在。
她讓陸鳴簡來,就是想尋個由頭,讓平南侯夫人帶著盛瑤一道早些走,免得她看著不舒服。
但是事情要做得漂亮。
慶功宴一事就正好。
陸鳴簡當下應承下來,陳翎也道,“那替朕同平南侯夫人說一聲,朕明日再見夫人提議此事。”
陸鳴簡拱手應聲,“是。”
“去吧。”陳翎吩咐一聲,陸鳴簡高高興興退了出去。
這次去楯城,雖然沒上戰場攻打懷城,但誰都知曉,他和石懷遠一道追擊的譚進,攆得譚進倉惶逃跑,這才慌不擇路撞上了二哥設下的埋伏,所以,他這一趟不僅沒白來,臉上還有光。再加上這次譚王之亂得平,慶功宴還放在平南侯府,那是整個平南侯府也面上有光,他當然高興。
哪里會想到,陳翎是想支開他母親和盛瑤這一出去。
沈辭確實能聽明白的。
這么大一場盛宴,少說要準備好幾日。
姑母在侯府主持中饋,這種大事自然是姑母要親自操辦,提前回淼城是一定的。
盛瑤是跟著姑母一道的。
姑母都回了淼城,盛瑤也沒有理由單獨留下來。
阿翎就是這樣的,她一兩句話就能一筆帶過,還全然不讓旁人知曉端倪,也讓平南侯府覺得受了重用,天子周全
一石三鳥。
這就是阿翎
沈辭剛想撩起簾櫳出外閣間,外閣間處啟善的聲音又再度傳來,“陛下,池將軍來了。”
沈辭再次駐足。
凡卓見完了還有池宏鷹
沈辭再次退回屋中,繼續做不吭聲的人。
“陛下。”池宏鷹是軍中之人,拱手說話的時候中氣都要比陸鳴簡足得多。
“怎么樣了”陳翎不像方才見陸鳴簡時的接連輕嗯兩聲,而是主動問起。
沈辭清楚,池宏鷹是陳翎的心腹,這一路,池宏鷹是在護送他和阿念,阿翎應當也交待了事情給池宏鷹做。
眼下陳翎問起,池宏鷹低頭道,“陛下讓查的事,都查了,請陛下過目。”
池宏鷹上前,雙手呈上冊子。
陳翎接過,目光一面在冊子上掃過,一面聽池宏鷹道,“聊城附近的城池,阜陽郡的城池,還有一路來坤城的所有城池,都已經查過了,其中不少地方都有獵場,敬平王確實是喜歡去私獵,方便起見,好幾處都確實放了私兵。”
陳翎聽他說完,漫不經心道,“那他就是別的目的去的這幾處。”
池宏鷹看向陳翎。
陳翎笑道,“他若是讓你查出來,他在哪處有私獵,那他一定不是去那里私獵的;他真要是去私獵的,你一定查不出來私獵的事。”
池宏鷹恍然大悟。
陳翎將冊子放在一側,輕聲道,“行了,知曉他有私兵就是了,嘴比什么都緊。”
在天子身邊久矣,池宏鷹知曉不隨便接話的道理。
陳翎又問,“另一件事呢”
池宏鷹這才應道,“陛下放心,都準備好了,已經讓人先行出發,陛下這處,明日可以出發。”
陳翎這回倒是簡單應了聲好,而后,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吩咐道,“明日晌午以后吧,用過飯后就從坤城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