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看向天子,心中隱約擔心著。
太子同沈將軍像,眼下又都在淼城,免不了有在一處的時候,沈將軍離京四年,旁人許是沒那么快能察覺,但熟悉沈將軍的人發現太子同沈將軍像只是時日問題
方嬤嬤出神。
“方嬤嬤。”陳翎喚到第三聲上,方嬤嬤才回神,“陛下。”
陳翎沒有戳穿,只輕聲道,“淼城人多眼雜,別讓阿念同沈辭粘一處了。”
方嬤嬤會意,是讓她有意避開的意思。
平日在京中,旁的官員得見太子的時間也不多,但眼下是淼城
陳翎亦同阿念道,“你是太子,百官面前要有太子威儀。”
阿念點頭,“是,父皇,阿念知道了。”
稍許,隨駕隊伍行至平南侯府大門處。
紫衣衛騎兵開道,平南侯府所在之處的前后三個街道處,每隔兩米便有紫衣衛值守。
紫衣衛一身戎裝,威嚴肅穆,又訓練有素。
侯府門口迎候的侯府女眷和子弟紛紛低頭,不敢茂然觀望。
紫衣衛的隊伍在侯府門口緩緩停下,沈辭和池宏鷹等人紛紛下馬
是天子儀仗至。
平南侯府只有天子和太子下榻,其余官員和駐軍將領都在驛館落腳,方才在城外迎接圣駕后便回了驛館,只有沈辭和紫衣衛沿路護送至此。
眼下,紫衣衛置了腳蹬,啟善扶了陳翎下馬車,方嬤嬤也牽了阿念下馬車。
平南侯府眾人上前見駕,“陛下圣安,太子金安。”
陳翎上前,伸手扶起平南侯府老夫人,“老夫人請起。”
“老身惶恐。”老夫人再度躬身。
天子親扶,便是重視,平南侯府老夫人沒有推卻。
陳翎問道,“此番多有叨擾,老夫人近來身體安康”
陳翎的聲音溫和卻不失天子氣度,老夫人受寵若驚,“勞陛下記掛,老身康健。”
陳翎又恭維了老夫人兩句,老夫人臉上都是笑顏。
沈辭遠遠看著陳翎,言談舉止中都是君臣之間的應對有度,也有待長輩的親厚和善,還有天子威儀在
他有些看不夠
最后,陳翎和阿念在侯府眾人的簇擁下入了府中。
沈辭目送陳翎和阿念入內,方才暖融融的心底似是忽然一空。
他的身份是駐軍將領,之前是因為譚王之亂護駕隨行,但眼下,朝中旁的官吏和將領都在驛館下榻,他稍后也要去驛館落腳,不會留在平南侯府。
侯夫人遠遠看了他一眼,他要朝侯夫人笑了笑。
今日阿翎在,整個平南侯府都緊張無比,姑母也沒時間在他這里。
轉身時,陳翎的余光也瞥向沈辭處,只是不能像侯夫人這樣直接看向沈辭,
她這兩日怕是都要忙碌,連見沈辭的時間都少
沈辭站在遠處,想待她們母子身影消失不見再走,卻忽然,見阿念朝他轉頭,抿嘴笑了笑,沒敢明顯朝他揮手,但他卻是看得出來,阿念是在同他招呼。
沈辭不由笑笑,早前心底的忽然一空,也似被慢慢填滿,即便眼前的兩道身影消失不見。
“我回了,陛下身邊仔細照看著些。”沈辭拍了拍池宏鷹肩膀。
這一路從聊城到坤城,又從坤城至淼城,池宏鷹已同沈辭有了默契。
沈辭說完,池宏鷹便拱手,“是,將軍。”
“我走了,有事讓人喚我。”沈辭重新躍身上馬,池宏鷹應聲后,沈辭才打馬往驛館去。
沈家,陸家,盛家三家關系很親近,沈辭小時候就時常到淼城來,對城中已然熟悉,不需要旁人指引便可自己打馬往驛館去。
平南侯府離驛館不遠,騎馬一刻半便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