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辭淡淡笑了笑。
小五又看向他,“將軍,那我們什么時候回西邊啊”
沈辭溫聲道,“年后吧。”
小五就差歡呼雀躍了,“我就知道,將軍會留在立城軍中的”
沈辭看他,小五笑得露出好幾顆牙齒。
黃昏前后,沈辭和小五到了安城。
沈辭遠遠見何伯侯在城門口。
安城不算大,眼下又是黃昏前后了,城門口出入的人不多,所以何伯侯在城門口時就尤其顯現。
“將軍”小五見沈辭勒緊韁繩,速度緩了下來。
“我家中人來接我了”沈辭躍身下馬,小五也跟著一道躍身下馬。
沈辭牽馬走前前面,小五牽著馬和小馬駒走在沈辭身后。
何伯原本還在張望著,忽然見眼前的人牽馬而來,何伯頓了頓,當即激動得眼中顫抖著,“二,二爺”
“何伯”沈辭上前。
“二爺”何伯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從方才的眼底微紅到眼下,忽然老淚縱橫,一面抹著眼淚,一面仔細打量著他,“二爺你可算回來了”
何伯是家中的老管家了,他懂事起,何伯就在家中。
他小時候老是闖禍,爹要揍他,也都是何伯護著他。
眼下,不止何伯,沈辭也眼底微紅,“何伯,我想你了”
何伯聽到他口中這一句,早前就激動得發抖的手再次顫了顫,“二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爺在家中等二爺了”
沈辭頷首。
“小五。”沈辭喚了一聲。
小五慣來機靈,沈辭一喚,小五便上前,“何伯好,我是小五,在軍中就一直跟著將軍”
何伯忍不住笑。
“上車說胡吧。”何伯是乘馬車來的,何伯又不能騎馬,所以沈辭同何伯一處,剩下的匹馬留給了小五和其他府中侍從。
馬車上,何伯朝沈辭道,“原本是大爺要來接二爺的,結果二爺您早了兩日回來,莊子上有些事,大爺帶了小公子去莊子上了,晚些才回來,所以就是老奴來接二爺了。”
沈辭笑著點頭,誰來都一樣,四年未見,他同何伯一樣親厚。
“爹怎么樣了”沈辭先問起。
何伯一面捋了捋胡須,一面應道,“聽說將軍要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今日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在等將軍,老奴告訴他將軍要黃昏前后去了,他也聽不進去。但高興是偷著高興,臉是繃著的早前的事,將軍就別放在心上了。”
何伯口中早前的事,就是玉山獵場一事后,他去了立城,雖然沒說透,但都知曉是觸怒了太子,再加上后面傳聞太子從馬背上摔下,受了驚,將養了大半年,朝中都猜想是他惹了太子不快,恐怕還有些不好說的事,讓他同太子之間生了間隙,所以太子才會不待見他,讓人去立城。
讓人去邊關,便等同于與他疏遠了。
這種疏遠,很難再回到東宮的權力中心。
原本沈家是天家替太子選好的近臣,忽然間,沈家的將來斷了。
那時爹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他去立城,爹便開口,說不讓他回來,說他丟了沈家的人
整整四年,他沒回過安城。
這次若不是大哥借了山海生辰的名義,爹恐怕還不愿意見他
他知曉爹想他,也盼著他,但這種想,始終不會松口。
這次若不是懷城之亂,興許,父子二人見面,還是尷尬。
沈辭又問,“何伯,我爹身子好嗎”
何伯嘆道,“還有些咳嗽,將軍知曉,老爺早前在戰場上受過傷,都是些舊傷,一到冬日就復發,但老爺性子倔,不吭聲,老夫人不在了,就什么都不說。但老爺精神還算好,尤其將軍回來了,老爺一高興呀,旁的都不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