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她也餓了,昨晚就洞房禮后簡單用了些,眼下再等等都到黃昏了,她是有些饑腸轆轆。
“等我一下。”沈辭也退下了身上那件新婚衣裳,尋了件同她這身搭調的衣裳穿上,就在外閣間的屏風后,沈辭一面寬衣,一面問,“阿翎,這次在立城呆多久”
他其實前日就想問,但因為激動得著不到北,再加上忙著新婚的事情也無暇顧及;昨日一整日更是;等到眼下,她穿好了衣裳,他也正好在更衣,他才尋了時間問起她。
他知曉她是借惠山祈福的名義來的立城。
惠山到立城有距離,她不能久待。
只是待多久,于他而言都不同,她多待一日,于他而言都是奢侈。
陳翎目光在手中的書冊上短暫停留,而后沉聲道,“自安,我后日要走。”
他原本去夠衣裳的手愣住,后日
這么快
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她已經在立城呆了四日,再加兩日就是六日,還有路上往返的時間,是差不多了
他應當想到的。
陳翎聽屏風后忽得沒了動靜,知曉他意外,也愣住。
兩人才剛新婚,她后日就走,她知曉他心里肯定有些難,也舍不得。但很快,屏風后窸窣的穿衣聲繼續傳來,沈辭應聲,“好,我知道了。”
陳翎指尖微滯,轉眸看向屏風后沈辭的身影。
他沒說旁的,從屏風后出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溫和笑意,“那這頓不在府中吃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原本是想留在以后的,但后日要走,時間怎么都來不及
他牽她起身,她伸手拾起案幾上的半幅金絲面紗,掛在耳朵上,遮了一般面容,眼中明眸青睞,動人心魄,但除卻熟悉的人,很少能認得出來,即便覺得像,也不敢去想。
燕韓國中有貴女出行掛面紗的習慣,于是半幅金絲面紗掛在耳朵上,也不會覺奇怪。
還未出苑中,就見嗯嗯迎了上來。
搖著尾巴,喘著氣,上前同她親近。
她看得出嗯嗯很喜歡她,也想同她一處。
眼下,沈辭在一側同袁叔說著話,陳翎也俯身摸了摸嗯嗯的頭,溫聲朝嗯嗯道,“我們出去一趟,晚些就回來。”
沈辭說它鬼精鬼精,也同人性,陳翎不知道是不是,但她說完,嗯嗯歪著頭,“汪”了一聲,同早前沈辭讓它出屋去,它聽話出屋去一樣。
正好,沈辭也同袁叔交待完,“那袁叔,我們先不在府中用飯了,我同夫人去趟城中,晚些回來,晚間不用等我們。”
袁叔笑容可掬應好,而后,又上前朝著陳翎恭敬拱手,“見過夫人。”
“袁叔請起。”陳翎早前見過袁叔,但沒見兩次,所以兩人也都不熟悉,袁叔也認不出來她來。
有夫人在,袁叔又道,“二爺,夫人稍等,老奴讓人先去備馬車。”
沈辭應好。
袁叔先去吩咐,沈辭牽著陳翎的手慢慢往官邸門口去。這仿佛還是頭一次,他能夠光明正大同她并肩走在一處,也會偶爾勾勾她的手,或是同樣光明正大地牽著。
陳翎看他。
他笑道,“明日就走了,要做做樣子給旁人看,夫妻恩愛”
她輕聲,“是做樣子嗎”
他微楞,緊張道,“我不是”
面紗下,陳翎笑了笑,“逗你的,木頭。”
沈辭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