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阿念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怎么了”陳翎問。
阿念認真問道,“為什么沈叔叔的爹爹,念念要叫祖父”
是開始慢慢想事情了。
之前叫外祖母的時候,阿念還沒有去思索的念頭,將近一年過去,阿念也在長大,每日都有新的變化。
陳翎伸手撫上他的頭,“阿念,等你長大,父皇就告訴你。”
“好”阿念沒有尋根究底。
但忽然,阿念又問,“那,祖父也是山海哥哥的祖父嗎”
陳翎頷首,“嗯。”
“可是山海哥哥的祖父過世了,他沒有見到祖父。”阿念替山海難過。
陳翎再次摸了摸他的頭,“你替他見過了。”
阿念這才點了點頭。
阿念在她懷中,陳翎問道,“父皇不在京中的時候,有好好聽講課嗎”
“有。”阿念坐直,“寧相很嚴厲,我和山海哥哥都會被說,大卜來了就好了。”
都會有嚴厲這個詞了,但老師確實嚴厲,陳翎糾正,“大伯。”
“大卜。”
陳翎放棄,遂又問道,“大伯沒有寧相嚴厲嗎”
阿念搖頭,“大卜不嚴厲的。”
“不嚴厲,你有好好學嗎”
阿念點頭,“有啊大卜教我和山海哥哥識字,我們都有好好學,父皇,我比山海哥哥學得好,認識得多”
陳翎恍惚想起在東宮的時候,她功課一向都好,從來都是沈辭讓人頭疼,但是說到軍事布防,沈辭就滔滔不絕,還可以一面說,一面畫,洋洋灑灑畫好幾頁紙不停下。
當時教課的是萬將軍。
沈辭的熱忱讓萬將軍都瞠目結舌。
最后沈辭同萬將軍兩人說得興奮的時候,會全然忘了其他人,旁人都這么看著他們兩人,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接連畫了二十幾頁紙都還沒完。
方四平已經低頭,開始看自己的書,清心寡欲;昨晚才被沈辭拉去騎馬,騎了通宵的盛文羽在補瞌睡;旁的伴讀該做什么做什么,只有陳翎會一直看著他和萬將軍,她很少見沈辭這么認真且高興的時候,說到開心處,也會忽然抬頭,見眼前睡得睡,說話的說話,看書的看書,只有陳翎在聽,他朝她笑,她也笑
阿念同山海,就似她同沈辭在東宮的時候。
陳憲這一步邁過,陛下才是真正的,君臨天下
但要真正邁過這一步,不會比譚進時輕松。
她是,自安也是。
陳翎心中輕嘆,自安,現在和早前不同了,我們要面的人和事,都與早前不同了。
邊關回安城的路上,沈辭一路快馬加鞭。
自安,爹病重,速回。
大嫂的信還在腦海中揮不去,沈辭打馬快行,馬蹄在官道上疾馳。
爹,你等我
一定要等我
沈辭雙目通紅
至五月下旬,圣駕回京,寧如濤親至城外迎候。
陳修遠來了麗和殿求見天子時,云池應道,“陛下還同寧相在一處說話呢,王爺稍后。”
“好。”陳修遠在一側等。
他是有事要同陳翎說,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