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折子。”陳翎敲了敲桌沿,范玉雙手接過,快速掃了一眼,湖城平南侯府
陳翎估摸著他應當看完了,便開口,“湖城出了亂子,朕暫時將消息壓了下來,邊盈原本要回京的,朕讓她臨時去了湖城,此事沒同外人道起。庫銀失竊本該大理寺過問,但此事劍指平南侯府,若大理寺介入,便等于朝中上下皆知;此事牽涉了平南侯府,不是小事,在大理寺介入之前,朕要知曉詳情才有回轉余地。”
“既明,你在朝中不站任何派系,也同平南侯府也無瓜葛,你去,朕心中才有數。丁州籌糧時,你同邊盈一道過,此事交予你二人去辦,朕也放心。朕已經讓邊盈去了,你明日早朝尋個理由,奏請到湖城周圍的城池巡查糧倉,越早離京越好,記住,此事所有皆只同朕呈報。”
“臣領旨”范玉拱手。
“去吧。”陳翎吩咐。
出了麗和殿,范玉心中駭然。官銀失竊并非沒有過,他執掌戶部,這樣的卷宗看過不少。官銀失竊原本就可大可小,但此事牽涉了平南侯府,就不一般了。
明知不一般,還是有人將矛頭指向了平南侯府。
山雨欲來風滿樓,天子敏銳,此事背后,一定不簡單
范玉面色凝重。
等收起思緒,忽然又想起曲邊盈也在湖城。
早前丁州籌糧一時就是他與曲邊盈一道,眼下又湊在一處,他也不知道為何。
但湖城一事,不會那么結束。
眼下才六月中旬,此事中秋前后應當都不會了結,等回京只怕是十月末的事了。
范玉垂眸。
即便他極力想否認,但他心底分明隱隱也是期盼的。
因為曲邊盈在湖城。
范玉走后,陳翎有些靜不下心來看折子。
朝中任誰都知道,平南侯府是最安分守己的侯府,上至平南侯,下至凡卓,根本不會有旁的心思。平南背靠萬州,即便不算家纏萬貫,也是富庶有余。官銀失竊,用腦子想想都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陳修遠在尚好,此事敬平王府出面處理最好。
但當巧不巧,偏偏是陳修遠不在的時候。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人開始動作了,也清楚朝中動向。
“去朝陽殿。”陳翎吩咐了聲,啟善擺駕朝陽殿。
陳翎想去見阿念了。
去朝陽殿的時候,方四平正在朝陽殿的偏殿授課。
如今阿翎有伴讀了,中秋前會陸續入宮,眼下還只有四五人,但偏殿外已是朗朗讀書聲。
陳翎遠遠看了看,沒有上前打斷。
四五個小小的腦袋,用四五種坐姿坐在偏廳中聽方四平授課。
正中的是阿念,也是最小的一個。
第一批太子伴讀都會挑選比太子年長的,因為太子還年幼,年長的伴讀可以照顧太子,等差不多大些才會挑選年紀相近,或是更小一些的伴讀。
所以阿念在正中,也是個頭最小的一個,但聽得卻很認真。
左側的是山海,已經忍不住亂動,換了好幾個姿勢了。
右邊的是方四伏的兒子,有些胖嘟嘟的,一動沒動過,估摸著是自己四叔授課的緣故,若是不認真,回家許是要挨揍。
后面一排,一個是萬將軍的孫子,陳翎見他在畫畫;另一個是禮部尚書奎新的小兒子,是聽得罪認真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