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是太子,也是日后的天子,有些事她并不瞞著阿念。
阿念扭了扭脖子,又道,“父皇父皇,阿念又想快快長大了,這樣父皇就不用每日那么辛苦了。”
陳翎笑。
阿念繼續道,“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幫父皇看折子了,我們一人看一半,父皇就少看一半,等阿念再大一些,阿念多看些,父皇就可以再少看一些。等阿念能全部看完的時候,父皇就可以嗑瓜子,看書,打盹兒了”
陳翎忍俊不禁。
是真的長大了,都能說出幫她看折子這樣的具體的事情,還清楚多余的時間可以讓她嗑瓜子,看書,打盹兒,是會觀察周圍了。
陳翎再度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她不求阿念真能做什么,他能有這份心想著,就已經不同了。
“那還不趕緊睡覺要睡得好好的,才能盡快長大,然后幫父皇看著,讓父皇嗑瓜子呀。”陳翎笑。
“好”阿念使勁兒閉眼。
陳翎俯身,吻上他額頭,“睡吧,父皇在這里陪你。”
阿念伸手,握住陳翎的手,似是不想陳翎走。
陳翎也一直陪著他,直至小小的臉蛋上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是方才就困了,強打著精神同她說話,又說高興了,其實已是檣櫓之末。
陳翎輕聲道,“阿念,等你長大了,娘有許多話要告訴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好長大,平安喜樂。”
沈叔叔說我是男子漢,我們要一起保護父皇。
陳翎笑了笑,目光落在阿念安靜睡熟的臉上,越來越像小沈辭了
阿翎,我愛你。
陳翎再度俯身,輕輕吻上阿念側頰。
睡夢中,阿念伸手摟著她后頸,不肯再松開。
翌日早朝,沈辭照舊在大殿中手持笏板,同百官一道山呼萬歲,等起身后,再抬眸看向大殿上的天子。
昨日在麗和殿中,他剛說完那翻話,啟善便來了殿中,說大理寺卿常大人來了殿外,說有棘手的事情要求見天子。
大理寺掌管朝中大案要案,且大多涉及皇親國戚和朝中官吏,大理寺卿親自來,不是小事。
而且,一定涉及朝中官員,還不是能隨意透露的事
沈辭起身,“我先走了。”
陳翎當時輕聲,“今晚別來了,我還有事。”
他微楞,而后輕嗯一聲。
今日早朝上,他其實也猜不到陳翎心思。
陳翎同他是最親近的人,他和陳翎都只有過對方,成親時的場景,也還仿佛都在腦海里
他需要時間,慢慢同她和好。
沈辭淡淡垂眸。
早朝上,照舊是六部兩寺輪番登場,再有便是各地呈報的大事要事,都在早朝上同天子提起。
七月初,天氣悶熱,早朝也不會太久。
早朝結束,沈辭又去了京郊大壩處,繼續同禁軍一道疏通大壩中的淤泥。
“沈將軍”袁偉青聽說沈辭今日也來了,一路小跑,真見到禁軍中的沈辭,袁偉青眼中都是感激,“您來了”
沈辭頷首,“嗯,不是很急嗎正好盯著做完,堤壩涉及民生,民生是大事,天子腳下,禁軍自然要盯著。”
“誒”袁偉青應聲。
“將軍”沈辭的人喚了聲,沈辭去看。
大壩上,袁偉青捋了捋胡須,眼中都是欣慰。袁偉青身側的小吏也嘆道,“大人,有沈將軍在,好像都不一樣了。”
“是啊。”袁偉青也感嘆,“禁軍中的將領多是世家子弟掛得閑職,原本也做不了什么事,帶不了什么兵,都在軍中養著,不惹事就好了。但自從沈將軍來了京中,這群人忽然有了管束,將領有了約束,便等于禁軍有了約束,禁軍也都不像早前了。”
小吏又道,“沈將軍是天子近臣,有天子撐腰,我聽說早前景陽侯世子在禁軍中也無人敢惹,一下子就被沈將軍收拾怕了,再往后,這禁軍上下都聽沈將軍的了。”
袁偉青輕笑,“沈將軍那是什么人這京中就,天子近臣多了,但從東宮就陪著天子一道,譚王之亂時,還能豁出性命,一路護著天子和太子的,這朝中獨獨沈將軍這一份。沈將軍背后是天子,景陽侯世子動不了他”
小吏恍然大悟。
大壩處,沈辭幫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