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邊盈是不信的,“平南侯府又不缺銀子,栽贓陷害的痕跡太重了。”
范玉看了看她,繼續道,“這一趟湖城官銀怎么發現失竊的,極其偶然,是因為隔壁走水。若非如此,這筆官銀失竊短時間內根本難以發現。”
“我沒明白。”曲邊盈看他。
原本從烏篷船上一幕后,兩人都不怎么敢看對方,但眼下,忽然說起公事來,仿佛先前的尷尬都淡了去,兩人都一門心思撲在公事上。
范玉溫聲道,“平南侯府是不缺銀子,但若是有些事,平南郡的官銀不能用,用了可能會被發現,所以要用別處的官銀掩人耳目呢”
曲邊盈“”
范玉平靜道,“不用府庫里登記在冊的銀兩,湖城失竊的官銀就是最好的幌子。”
曲邊盈終于明白了范玉說的,只是
只是平南侯府同曲家也算交好,她見過平南侯,更同凡卓和顧夫人熟悉,曲邊盈輕聲道,“不會的。我見過平南侯和平南侯夫人,他們能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范玉看她,“若是豢養私兵呢”
豢養私兵,那可是
曲邊盈怔住,很快,曲邊盈凜聲道,“范玉,有些話不能亂說”
若是私兵是有精良裝備,人數不少,又一直藏匿,那等同謀逆啊
曲邊盈心有余悸。
范玉則在一側道,“邊盈,我奉命行事,陛下讓我來,就是知曉我不會偏頗任何一方,偏袒任何派系,湖城的事我會秉公處理。眼下只要有這種可能性,就要繼續查。即便栽贓的可能性更大,但在沒有水落石出前,都不應當假設立場。”
曲邊盈低頭,“我還是不信。”
只是這回說完,她也忽然反應過來,為什么陛下這趟會讓范玉再來一趟。
范玉比她公正,也不會卷入世家的紛爭中。
入夜許久了,曲邊盈起身,“你先睡吧,我值夜。”
曲邊盈環臂,臂間插著佩刀,在山洞口處站著發呆。
范玉知曉她睡不著。
他其實也無睡意。
如果平南侯府真是與湖城官銀失竊有關,那朝中和國中恐怕又不會太平;如果平南侯府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那連平南侯府都能栽贓陷害的人,肯定來者不善,朝中和國中照樣會起風波。
懷城之亂剛結束還不到一年
翌日晨間,范玉醒了,正好曲邊盈從山洞外折回。
四目相視,仿佛有些旁的東西讓兩人都愣了愣,又仿佛很快都收斂了去。
曲邊盈道,“走吧,我大致看過,周圍安全,我們同旁的紫衣衛匯合。”
“好。”范玉也起身。
臨近身側,“等等。”
范玉出聲,曲邊盈看他,他伸手,摘了夾雜在她頭頂發絲中的一根樹枝,輕聲道,“會扎到。”
曲邊盈看了看他手中小樹枝,“我是軍中之人,泥水里都能摸爬滾打”
范玉垂眸,“眼下不是不在泥坑嗎”
曲邊盈好像才忽然反應過來什么一般,耳根子后忽得有些紅,也下意識噴嚏了一聲。
范玉看了她一眼,取下外袍給她,“晨間冷,披上吧,昨日就在噴嚏了”
她懵懵接過。
范,范玉,他
范玉看了看她,其實臉色也紅了,轉身走在前面。
曲邊盈披上外袍,而后快步攆上,“暖和了。”
范玉沒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