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遠洋和姜宏允說完,殿中目光都依次看向沈辭和寧相處。
沈辭自是不說了,寧相是百官之首,寧相如何說,關系到天子的態度。
寧如濤上前,“陛下,沈將軍,老臣愚見,懷城之亂沈將軍護駕有功,又救天子與太子與危難之中,行事光明磊落,無愧于心,這等時候更應做表率,主動避嫌。”
陳翎看向沈辭,修長的羽睫輕輕顫了顫。
戴景杰和小五都攥緊雙手,強壓著心中的不甘,都不希望將軍應聲,但同時,又不知道眼下應當如何收場。
沈辭看了看寧相,余光又瞥了瞥殿上的天子,深吸一口氣,行至殿中,“寧相所言極是,陛下,沈辭自請暫擱禁軍統領腰牌,禁軍事務交由戴景杰代為處置。”
沈辭低頭,稍許,聽殿上響起天子的聲音,“好。”
沈辭再度拱手。
暫擱腰牌,便不是禁軍統領一職,也暫緩禁軍之職,在殿中并無攜帶佩刀權力。
沈辭先從腰間取下佩刀,既而是腰間的腰牌。
“景杰。”沈辭喚了聲。
戴景杰惱火上前,但看向沈辭,還是強壓著心中不甘,“將軍。”
“照看好宮中。”沈辭交待一聲,戴景杰咬唇頷首,再從沈辭手中接過佩刀和腰牌。
“沈將軍。”姜宏允再次出聲,“微臣聽聞沈將軍原本是今日出城去往北邊的。”
“是。”沈辭坦蕩。
姜宏允又道,“此事尚未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沈將軍暫時留在京中”
姜宏允說完,戴景杰頓時惱怒,“這”
沈辭攔住,姜宏允繼續道,“最好是家中。”
姜宏允的話已經說的再明顯不過,殿中官吏都心底澄澈,沈辭沉聲道,“沈辭無愧于心,今日早朝之后,便在家中卸甲等候。”
姜宏允目露感激,“多謝將軍體恤。”
沈辭才抬眸看向陳翎,陳翎指尖攥緊,但面上神色卻未有異,只見沈辭在殿中朝她單膝跪下,“沈辭告退,陛下保重。”
陳翎知曉殿中無數多雙眼睛看著,指尖繼續蜷緊,聲音里卻如古井無波,“嗯。”
回麗和殿的龍攆上,陳翎一聲未吭。
啟善見天子神色,也不敢開口。
今日早朝從起初的毫無征兆,到后來忽然出現吳佐一這一幕,陳翎心中很清楚這是早有準備,遲早都有一日,不奇怪。
眼下才剛剛開始。
平南侯府就是幌子,這分明是沖著沈辭來的。
也是沖著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