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原本僵住,但眼下,眸間掠過一絲詫異,也轉眸看她。
旁的安排
范玉忽然反應過來。
他也是早朝的時候,被當時一堆將領請命看得熱血沸騰,所以當曲邊盈一口一個紫衣衛是天子近衛,應首當其沖的時候,他也沒顧及更多,而后天子那聲巾幗不讓須眉,更讓人覺得天子是想給曲邊盈一個立軍功的機會,好讓她繼續坐穩紫衣衛統領這個位置,也好給曲老爺子交差。
但細下想,其實不對
正是因為紫衣衛是天子近衛,如果都去押運糧草了,那天子的護衛誰來做
雖然有禁軍護衛京畿。
但早前因為有紫衣衛在,禁軍抽調了部分兵力去往別處,若是眼下紫衣衛押送糧草北上,那在抽調的這部分禁軍回京之前,京中的布防是空虛的。
若是有人趁機尋釁滋事,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范玉才忽然反應過來,天子不會沒想到這點。
方才曲邊盈是說,天子有旁的安排,那天子是有意在朝中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諸事看起來合情合理
曲邊盈握拳輕咳兩聲,輕聲道,“范玉,天子有口諭給你。”
范玉斂了思緒,“范玉洗耳恭聽。”
京郊村落處,屋門嘎吱一聲推開。
有侍衛匆匆入了屋中,“殿下,先生,收到確切消息,陳憲已經在巴爾返京路上了。”
陳遠輕嗯一聲,侍衛當即退了出去,從屋外將門帶上。
陳遠看向與他對坐的黃旭文,輕聲道,“看來陳憲已經同巴爾達成了最終的協議,由巴爾進攻燕韓,制造混亂,同時陳憲回京,里應外合。一個扮演力挽狂瀾,另一個,則是趁著燕韓內亂,順理成章奪走林北。這樣的機會實在不多,值得陳憲和巴爾都冒險,若非如此,恐怕巴爾不會這么貿然入侵林北,陳憲也不會輕易露面,回京與陳翎在朝中對峙。老師,您怎么看”
黃旭文應道,“陳修遠半年前就離京,不知去了何處,敬平王府內的事宜交由他兄長和劉子君在打理。敬平王的事一直是老王爺帶著陳修遠在做,陳修遠不在,敬平王府不成氣候。早前我也以為陳修遠會同天子明爭暗斗,至少懷城之亂時,陳修遠要么裝死,要么巴不得天子死,但后來,他跑去丁州替天子籌糧。也不知他是聽了他祖父的話,還是天子有什么手段讓他服帖。”
“陳修遠是個難對付的角色,所以陳憲一直按捺了這么久,等都要等到陳修遠不在的時候,不是沒有原因的。眼下陳修遠不在,沈辭受了沈家的牽連去了林北,又被巴爾牽制,天子身邊真正剩下的就只有盛文羽了。盛文羽已經在回京途中,但曲邊盈和紫衣衛去了北邊押送糧食,剩下的文官里,方四平一人難抵眾口,但方家中方四伏又是個提不起來的,平南侯雖然在京中,但被羈押在大理寺中看守,你說天子身邊的人散的散,不在的不在,于陳憲而言,還能有什么是更好的時機”
陳遠笑道,“老師說的是。聽老師這么一說,我也真有些等不及了。眼下已是臘月初了,陳憲還在回京路上,怕是要正月去了,也不知是哪一日”
黃旭文也笑道,“殿下,陳憲若要謀事,殿下覺得哪一日最好”
陳遠略微思索,而后茅塞頓開,“老師是說初一宮宴”
黃旭文點頭。
陳遠笑道,“初一宴,京中要員都要攜家眷入宮拜謁,要人有人,要人質也有人質,就連別處的封疆大吏,有爵位在的世家也要輪番入宮,只怕就是這一日,宮中要熱鬧了。”
林北戰場,趙倫持咬唇。
雖然這十余日,前后也打了幾場仗了,但真正上戰場才知曉全然不同。
“都埋伏好了,稍后狠狠得打”韓關一聲。
趙倫持跟著旁人一道應聲,但額頭還有汗水在。
韓關嘆道,“要命啊,你是我大爺行不行你這么樣,除了拖將軍后腿還能做什么大爺,你是駐軍,上陣殺敵,保家衛國,軍人使命”
“我知道了”趙倫持沉聲。
韓關拍了拍他肩膀,“這就對了嘛,將軍還等著我們趕鴨子上架呢”
趙倫持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