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眼下感覺還好,雖然有阿念的時候沒那么遭罪,這次害喜害得厲害,但大抵生阿念的時候擔心受怕,一直提心吊膽,沒一日安心過;眼下雖然害喜重了些,卻大事都定了,反而安心自在。
今日才是來立城的第二日,來日方長。
她還有很長一段得閑的時間
所以陳翎當下慢慢翻著書,安靜半靠在躺椅上,直至袁叔來了苑中,“夫人,景陽侯世子來了。”
趙倫持
她是知曉早前沈辭同趙倫持不對付,后來在林北,兩人有了同袍之意,也并肩戰斗過,有過命的交情,趙倫持來立城也是沈辭的意思。
沈辭早前同他說起過,趙倫持雖然之前吊兒郎當的,但是武將之后,有天賦,有責任感,還學得快,假以時日,日后應當是可以肩負邊關重任的封疆大吏,多磨磨他也好。立城局勢比林北負責,讓他來立城,可以熟悉不同的作戰風格,也讓他慢慢有自己的判斷。
這一段時日,趙倫持在立城一直是跟著沈辭的。
陳翎心中清楚,但袁叔心細,惦記著夫人早前沒見過世子,所以同夫人說聲,“夫人,景陽侯世子算是二爺的半個徒弟,在立城駐軍中一直同二爺一處,二爺很喜歡世子,在軍中時也經常帶著世子。世子也同二爺要好,是官邸中的常客。”
袁叔笑容可掬,慢慢同陳翎道起。
陳翎知曉袁叔一直在沈辭身邊照顧,同親人沒區別,陳翎對袁叔也尊重。
眼下,陳翎耐性聽袁叔說完,而后溫聲應道,“我知道了,多謝袁叔。”
袁叔拱手。
陳翎又道,“二爺不在官邸,你同他說一聲,請他先回去吧,等二爺回來了,再差人告訴他一聲也不遲。”
她看書正看在興頭上,今日不想先收拾趙倫持,改日的。
結果袁叔溫和道,“夫人不知,世子是專程來見夫人的,還拎著東西呢”
專程來見她的
喲,還真是同沈辭的關系親近了,拿沈辭的夫人當嫂夫人對待了。
陳翎笑了笑,“那好,請他來苑中吧。”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將他打發了也好,省得日后再來了。
袁叔笑著應好,陳翎又喚了聲,“安蘇,扶我起來吧,去暖亭那里。”
“是。”安蘇上前,小心扶起她,“夫人慢些。”
陳翎輕嗯一聲。
安蘇也是紫衣衛,只是很少在人前露面。
但凡她外出的時候,安蘇會跟著她,眼下來立城正好,安蘇在,劉瀟和石懷遠等人也不必跟來了,她也不用擔心旁的。
暖亭中,安蘇放下墊子,陳翎落座。
快至中秋了,雖然立城邊關比京中要涼些,但也不到寒風凜冽的時候,在暖亭中歇息正好。
陳翎喚人端了煮茶的器皿來,又讓安蘇將面紗遞給她,掛于耳后。
燕韓煮茶之風盛行,陳翎小時候跟在姨母身邊時學過。入京之初,她同沈辭還經常煮茶,等后來先太子過世,她去了東宮,就似再也沒有這等空閑時候。
陳翎煮水洗茶杯的功夫,袁叔領了趙倫持入內。
趙倫持是景陽侯世子,雖然平日在京中是紈绔子弟,也不學無術,但自從去了林北邊關,在沈辭跟前都是禮數周全的,“倫持見過嫂夫人。”
“景陽侯世子”陳翎也輕聲。
“嫂夫人叫我倫持就好。”趙倫持沒有抬頭看她,只覺得聽著聲音如沐春風,應當是很溫和的人。將軍果然喜歡溫柔的女子。
“世子過來坐吧。”陳翎聲音里有笑意。
她也想逗逗趙倫持了。
“謝嫂夫人。”趙倫持剛起身,正好見陳翎臉上掛著面紗,瞬間,目光僵了僵
呃,他也說不好哪里不對。
反正就是,感覺吧,嫂夫人帶了面紗,但還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還參雜著異樣感涌入心頭。
他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很奇怪。
特別是看嫂夫人的眼睛,總覺得像在看某個熟悉的人,但他真的一時想不起來。將軍不在,他也不好盯著嫂夫人看,不禮貌,趙倫持趕緊收回目光。
陳翎先開口,“世子見諒,邊關氣候涼,風沙大,我久居京中不怎么習慣,都要帶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