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一聲輕嘆,繼而笑道,“寧卿,你說的是,阿翎適合做儲君,朕看了她寫的策論,她的心胸眼界比朕要寬,但做這樣的天子,腳下的荊棘更多,朕私心是不想她如此。但她有心氣,朕也想百年之后,能看到燕韓復興這一日。”
天家輕咳兩聲。
寧如濤拱手,“陛下會的。”
天家頷首。
回了東宮,陳翎佯裝不經意間問起,“沈辭呢”
昨日的事,總歸她有些心虛。
不知道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但有些事,始終不得不做
啟善應道,“方才問了,二公子去南郊馬場了。”
南郊馬場,陳翎心中唏噓,想起他昨日的話。
我是怕殿下偷懶,才剛第二日就偷懶,秋獵前怕是學不會,沒偷懶就好。
陳翎心中好似被什么利器再次扎過。
陳翎駐足,“去南郊馬場。”
啟善意外,“殿下,眼,眼下嗎”
陳翎頷首,“嗯,換身衣裳就去,讓人準備下。”
“是。”啟善連忙應聲。
去到南郊馬場的時候已是晌午,馬場的掌吏見是東宮親至,連忙殷勤迎上。
“沈辭呢”陳翎直接問。
掌吏應道,“二公子同建平侯世子去打馬了”
陳翎看他,“一整個上午嗎”
掌吏不明所以,但應道,“是。”
“帶孤去。”陳翎說完,掌吏趕緊應承。
南郊馬場很大,也是離京中最近的馬場,京中若是要辦騎射大會也都是在南郊馬場,但一整個上午都在,也至少好幾個來回了。
陳翎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問道,“沈辭經常來嗎”
掌吏知曉沈二公子是東宮心腹,東宮問起,掌吏知無不言,“也不長,就是有時候一來就是一整日,要么是大半日。”
“上次來什么時候”陳翎忽然問起。
掌吏一愣,這
這要換了旁人,還真應不上來,但各處的官吏里就屬驛館的掌吏和馬場掌吏這些官職的人最要眼力,沈二公子是太子身邊的人,旁人記不住,二公子得記住,掌吏應道,“昨日還來過。”
陳翎睨了他一眼,“孤知曉,孤是問,他同孤來之前,什么時候來過”
掌吏想了想還真應了出來。
“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陳翎皺眉。
掌吏賠笑,“下官就是做這個的,哦,對了,馬場有詳細記載,殿下可要看”
“拿來吧。”陳翎是不知曉竟然有這種記載。
掌吏連忙讓人去取。
陳翎逐一翻過,有記錄就錯不了,真的是,來的次數不多,但也不算少,而且,她都有印象,幾乎都是同她有爭執或是置氣的時候,又不想同她吵,一聲不吭來了南郊馬場,一呆就是大半日
有時是一日。
所以每次事后再見他,他都似沒把早前的事放心上,也沒同她再置氣,繼續溫和,其實是自己來南郊馬場過了。
陳翎繼續翻著。
早前盛文羽沒來京中之前,是他自己一人,后來盛文羽來了京中,就是同盛文羽一處,眼下也是同盛文羽一處。
“收起來吧。”陳翎還給掌吏。
掌吏接過。
也正好行至南郊馬場的外圍區域,剛好見沈辭同盛文羽一面說話,一面朝這邊來,手中牽著各自的馬,應當是折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