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把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易芒的身上。
易芒雖然是跟了過來,參加了這場狩獵會,但是他自己是沒有一絲想要做什么的想法,他覺得自己今天的露臉已經夠了。
考慮到皇帝對他的寵愛,他隨口道∶"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水平開場射箭的活交給兒臣,兒臣只會搞砸的。"
皇帝笑了笑,道∶"無所謂,安兒隨便射就是了。"
易芒還試圖推卸∶"這活兒交給太子皇兄不是更好嗎,太子皇兄可厲害了,騎射一絕,武功高強,什么事情交到皇兄手里,皇兄一定都能完美完成的。"
他這話一出,皇帝就不太樂意了,臉上的笑逐漸消失,瞥了太子一眼,但是那眼神里只有忌憚和寒意。
就連只喜歡玩樂對整個大邕政治環境不甚了解的安樂王都知道太子的厲害,太子在民間的聲望只會高不會低。
而二皇子聽了也難免不太高興,雖然他不在意易芒口里對他的評價,畢竟在他心里自己這個三皇弟毫無威脅可言,只是個草包廢物,大邕現在的處境誰都能警見一二,只有他自己仿佛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毫無危機感,也不防備任何人。
但是對方這般說起碼說明了一個情況,大部分人眼里還是覺得太子比他更好更強。
太子倒是坦然,皇帝對他的忌憚,二皇子對皇位的野心,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半點沒有懷疑易芒會有什么壞心思。
蕭恒在易芒身后待著,默默看著這一切,眼神卻些微有些震蕩。
他自然能看出來,王爺這短短幾句話,瞬間讓整個皇家的氛圍都變了,蕭恒只以為王爺裝成草包是為了保護自己,暗中發展勢力,現在看來,他想的遠遠比自己猜測的要多得多。
偏偏他還能讓自己置身事外。
這次的挑撥,不會有任何人把冒頭對準他去。
但是皇帝、太子、二皇子的關系則越發緊張起來。
蕭恒甚至覺得,大邕皇室現在的這個情況,是否也有王爺的手筆在里面。
太子這個大邕的希望,是不是就是王爺立起來的靶子。
他察覺到自己的手臂微微發起抖來,但是這絕對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說實話,雖然現在大邕亂得很,但是大邕的兵權依然掌握在皇帝的手里,正統依舊,要想真的顛覆大邕,沒那么簡單,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現在蕭恒覺得,他們復辟大燕的希望,越來越高了。
王爺到底還能給他們帶來多少驚喜
易芒不知道自己的侍衛想了這么多,他不過是想推脫掉這個射箭的活兒,能不干活的時候他就不想干。
"安兒,聽父皇的話。"皇帝的語氣硬了些許。
顯然皇帝的態度是不會同意了,他便一臉苦相翻身下馬去接過了弓和箭。
這弓入手便覺得有些沉了,易芒倒是有記得裝作有些費勁的樣子,拉弓上弦,自然也顯得有些艱難,費了老大勁才拉也沒拉滿弓,最后只能停留在四五分的程度。
易芒之前是沒學過怎么射箭的,他也不會武功,這拉不滿也正常。而且他肯定是不能完美的控制箭射出后的走向。他倒是也不太在意,反正他的人設就是花瓶,糟糕才是常態。
只是他這手剛準備松開,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蕭恒距離易芒近,武功也高,自然聽到了那不對勁的動靜。
"嘣"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斷了。
易芒這幅身體是實打實的菜雞,按理來說萬萬不可能把弓弦拉斷的,更何況這弓還是給皇帝用的,質量那是必不可能差的。
蕭恒第一反應就是易芒用力過猛把弓弦拉斷了,畢竟王爺雖然表面是個草包,但是暗地里的深淺誰也不知道,他能有這般武功拉斷弓弦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他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王爺這般做有什么目的。
而易芒則無奈得多,在發現弓弦被拉斷的瞬間他就用盡全力按住崩裂之處,企圖不讓別人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