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應過來,不能暴露了王爺。
于是道“之前那平亂軍的糧草和兵器少了,肯定是中鐘的狗官干的,這會兒平亂軍里的能人,想出了個假扮叛軍直接搶東西的主意。”
“這狗官和平亂軍的人居然都用了咱們的名頭,實在是可惡,把我們當什么了”一旁的讀書人氣到了。
“無事,咱們也可以將計就計。”禮閑道。
或許這也是王爺想讓他做的事情。
王爺現在還在裝草包,所以不能暴露了自己,但是他又想要給那些官紳富豪一點教訓,以及救救城內的那些平民。
因為是王爺的隊伍,所以必然是只搶官紳富豪的,不會對其他人下手。
他們混進去,在搶奪的時候糧草兵器的時候,順便救助一下城內的平民,還可以發展一下隊伍。
簡直是一舉雙得。
而且
“咱們利用現在這個情況混進城里去,也搶那些官紳富豪,多搶點糧草和兵器,然后救助一下城內的平民,發展一下隊伍,收取一下人心。”禮閑開始吩咐起來,“后面我們還可以嘗試混進平亂軍的隊伍里去,里應外合。”
“不愧是禮將軍,竟然能想出這般計劃來。”一旁的人恭維道。
“行了,開始行動吧。”
中鐘城內,喧鬧和寂靜同時出現,詭異中帶著一絲合理。
穿著布衣的兵手里舉著一把大刀,沖了過來,一旁躲在陰暗處面黃肌瘦神色麻木的人卻仿佛沒有半點恐懼之意,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不像是個真人,又讓人懷疑是否已經死去。
只那微弱而緩慢的呼吸,帶動整個胸腔微微起伏,才能確定這確確實實是個人。
他任由叛軍模樣的人從自己身邊略過,因為對方速度過快,甚至不小心被帶著撞歪了過去,斜著躺倒在地上,卻依然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腦子緩慢的動著,接收著身體帶來的反饋。
喉嚨干得不可思議,呼吸進去的熱風燙得喉嚨干疼,慢慢的仿佛能嘗到一絲甜味,又好像是什么肉的味道。
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腦子升起這樣一個想法。
接著便覺得,有些后悔。
當初叛軍叛亂的時候,他就該跟著一起,起碼起碼或許還有個活路。
但是他當時不敢,覺得家里還有些吃的,撐一撐總歸能等到朝廷來的救援。
畢竟他和那些農民不一樣,他是城里人,總歸是能夠活下去的。
但是隨著糧食越來越貴,便只能販賣家里的財產來換取糧食,到最后連房子他都賣出去了。
最開始,水還是免費的,畢竟有水渠和井水。
后來水渠干了,城里的井水被也他們打完了。
他才知道,人要是活不下去,那肚子餓起來是什么都能吃得下去的。
野草、樹皮、沙土,只能要感覺到飽腹,什么東西都能塞進嘴里。
但是最后,連這些也沒了。
要吃沙土干咽也咽不下去。
真是到了窮途末路了。
最開始,死的是他家中老母,后來便是更加恐怖的事情,他們甚至連尸一想到這里,他的臉色從麻木變了些,只覺得一陣陣反胃感涌了上來。
這場災禍,到底是懲罰大邕的皇帝,還是懲罰他們這群人啊
他想不明白。
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
他只是在靜靜的等死。
激烈的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這次的聲響顯然比去時激烈得多,但是他已經不在意了。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慢慢的又遠去,只是在到了他身邊的時候,微微停頓了片刻,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然后對方才離開,只留下淡淡的涼氣
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奇怪的感覺,緩慢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