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我該去”
阮煙有些欣喜。
安嬪嘆道“我是不想你去,畢竟那孩子病著,萬一過了病氣不是好玩的,再來你是好心去看望,就怕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是去炫耀,反倒不好。”
“那”
阮煙疑惑地看向安嬪。
安嬪沒好氣地說道“可我知道,你若是不去,心里永遠不會放下這事。所以,你就去吧,只要記得早去早回就是。”
“姐姐真是善良體貼。”
阮煙高興地咧開嘴角,一邊讓人去準備禮物,一邊讓人提前去咸福宮下帖子,免得貿貿然前去,有失體面。
“善妃讓人來下的帖子。”
端嬪親自把帖子拿去給了那拉貴人。
那拉貴人穿著一身絳紫色琵琶襟旗服,那旗服分明寬松,卻更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瘦削,臉色發黃,看上去竟像是四十多歲似的。
那拉貴人接過帖子,看了一眼。
端嬪在旁邊捧著茶,仿佛隨意一般問道“說來也奇,本宮都不知道你和善妃什么時候交情這么好。如今她都七個月份了,還特地來看你。”
那拉貴人冷冷道“這興許就是有眼緣了。”
“有眼緣,那怎么不見本宮和她有這眼緣”
端嬪嗤笑說道。
那拉貴人道“這得問您自個兒了。”
她說完這話,卻是徑直去了。
端嬪不敢相信那拉貴人竟然這么不給她臉,氣得當下臉就黑了,拍著桌子道“真當自己是號人物了。那善妃來,不定是來笑話她的”
她說完,又埋怨起自己命苦,“旁人提拔下面的人,哪個不是名利兼收,就我倒霉,偏偏碰上這么個命硬的,生下來的也是”
見端嬪越說越不像話,林嬤嬤忙打住她的話,“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
端嬪還要抱怨,林嬤嬤趕忙提醒“您想想萬一咱們咸福宮里有那位的人”
她沖乾清宮的方向指了指。
端嬪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一個寒氣從腳底竄到天靈蓋。
一下,所有委屈都不敢說了,可心里卻越發覺得自己實在可憐。
下午,阮煙來的時候,端嬪雖沒敢明說,但話里話外都是在長吁短嘆。
聽得阮煙是如坐針氈。
等聽到那拉貴人來了,她頓時如蒙大赦,不等那拉貴人屈膝行禮,就道“那拉貴人不必多禮,本宮今日是來看你的,你不請本宮去后面坐坐”
那拉貴人聞弦知雅意,便道“妾身屋子收拾的不好,娘娘若是不嫌棄,就隨妾身來吧。”
阮煙笑道“貴人謙虛。”
她又側過頭對端嬪道“那本宮就隨貴人去了,剛才多謝端嬪妹妹招待。”
端嬪心有不甘,可阮煙顯然不是沖她來的,若是糾纏下去,反而不美,只好道“下回娘娘有空再來,臣妾這里隨時掃榻相迎。”
阮煙笑了笑,沒接話,跟著那拉貴人去了后面。
那拉貴人住著的還是原來的屋子。
在待遇方面,內務府倒是不敢苛待她,畢竟后宮人人都知道,那拉貴人連佟貴妃的臉面都是說下就下,要是惹怒了她,回頭告到萬歲爺跟前去,那可就得不償失。
因此,那拉貴人屋子里的東西多半不壞。
可饒是如此,進到那拉貴人屋子里的時候,阮煙卻覺得里面光線一下暗了下來,甚至就連空氣里也都有股蕭條冷澀的滋味。
“妾身這里平時沒什么人來,”那拉貴人道“也沒什么好賞的,倒是有些茶,您將就些。”
“哪里,是本宮來打擾,怎敢挑剔。”
阮煙說道。
宮女送上來了兩盞碧螺春。
阮煙喝了一口,滋味倒是不錯,可見內務府不敢敷衍。
她沒來之前一直想來,來之后卻是不知道該和那拉貴人說什么才好。
兩人說實在話,也真沒打過多少交道。
她除了知道那拉貴人喜好黃白之物外,除此以外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