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看了下信,雅莉奇給她寫的信多半是在說蒙古有什么手抓肉特別好吃,她還帶了御膳房做的辣椒,灑在手抓肉上面,連蒙古人也都被這獨特的風味吸引了等等。
而寫給安妃的,則是說自己在蒙古什么都不缺,還說蒙古天氣特別冷,多虧李額娘提醒她多帶幾床被褥,這才沒被凍著。
阮煙看了,心里不由好笑。
雅莉奇這孩子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給不同人寫信該寫不同的東西了。
她再抬頭一瞧,安妃滿臉的憂心忡忡。
阮煙忍不住問道“姐姐這又是擔心什么,雅莉奇來信都說了,在蒙古一切都好。”
“我就怕她報喜不報憂。”
安妃嘆氣,道“她從小就在紫禁城長大,哪里出過遠門,去蒙古那地萬一水土不服怎么辦。我就后悔當初她走時,我沒讓人給她帶一捧泥土去。”
“帶泥土做什么”阮煙一臉不解。
安妃道“這帶了泥土去,萬一真是水土不服,拿水沖了土喝過就好了啊。你說,咱們回信要不把一捧泥土也捎帶上。”
阮煙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
她還沒開口,安妃又道“如今天氣又冷了,也不知道她那邊衣裳可夠不夠穿,針線房昨日新送來她幾身衣裳,還有個狐裘,我看也一并送過去。”
眼見安妃越念越多,阮煙連忙道“打住打住,姐姐,咱們要只是一封信那送的自然就快些,要是要帶上土,還要帶上什么衣裳、狐裘,那怕是得拿馬車來載,到時候送到蒙古,雅莉奇說不定都已經回來了。我看啊,您別想了,您不如想想咱們下午要不要打葉子牌”
“打葉子牌”
安妃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后似笑非笑地看著阮煙,“感情你是輸沒夠早些年打牌,哪回你不是輸多贏少”
“哼,我勸你口氣別太大。”阮煙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回可不一定誰贏誰輸,再說了,就算真輸了,我也輸得起。”
“那好,回頭輸了可別賴賬。”安妃笑道。
“誰要賴賬,誰是小狗。”見到安妃被轉移了注意力,阮煙心里松了口氣,嘴上信心十足地說道。
打葉子牌得有四個人。
阮煙本想請周答應過來,誰知周答應去了永和宮,打發去的宮女說她正和德妃說話,一時來不得。
阮煙心里正可惜,本想著讓言春和玉棋下來湊人數。
不曾想,葉子牌剛拿出來,外面卻是傳來了宜妃的聲音,“善貴妃娘娘可在”
阮煙和安妃對視一眼。
阮煙小聲嘀咕“她怎么倒是來了”
屋子里動靜這么大,阮煙自然不可能裝不在,何況裝不在豈不是證明她怕了宜妃,阮煙大聲、大氣地說道“言春,請宜妃娘娘進來。”
宜妃今日穿的是紅梅色喜鵲登枝對襟旗服,她容貌艷麗,這身衣裳倒也壓得住,鬢邊簪了一朵海棠花,越發顯得人比花嬌,氣色極好。
她進來后給阮煙行了禮起身后,瞧見桌子上擺著葉子牌,笑著說道“喲,臣妾來得倒是巧,正好碰上娘娘您要打葉子牌,娘娘不介意臣妾一起玩吧”
阮煙能說什么
屋子里就她和安妃兩個主子。
她嚴重懷疑宜妃是知道她要打葉子牌所以才特地來的。
但這回她沒有證據。
阮煙只能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會介意不過我們打的牌比較大,一番一兩,就怕宜妃妹妹的錢帶不夠。”
“這多大的牌,臣妾五百兩的銀票都輸得起。”
宜妃笑容滿面說道,又道“何況,就算沒錢了,臣妾也可讓人去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
阮煙還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她請了玉棋來湊數,四個人便開始打牌。
宜妃今天還真是特地為葉子牌來的。
早先她燒烤時烤焦了丟了人,今兒個便是鉚足了勁想扳回一局。
她早聽說善貴妃的牌技極爛,料想今日必定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