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幾口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我都多大人了,還要人給我喂,這多丟人啊。”
“你我之間又何必見外。”
安妃道“何況這里也沒有外人。”
她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
阮煙只好作罷。
喝完粥,周院判來把過脈,他臉上有驚奇神色,“貴妃娘娘這四日休養的倒是不錯,雖然說子嗣”
“周太醫”安妃沉聲喝了一聲。
周院判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是不該提這事,忙岔開話題,“奴才給貴妃娘娘開幾貼方子,娘娘喝個幾帖再說。”
阮煙微微頷首,春曉領著周院判去開方子。
阮煙見屋子里沒外人,這才對安妃問道“姐姐,剛才周院判想說什么”
安妃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沒什么,他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要我說,周院判的年紀是大了”
“姐姐。”阮煙有些無奈,“您這是拿我當雅莉奇哄呢。”
她說到這里,突然臉色一變,道“是不是小格格有什么不妥”
她想到這個可能性,頓時坐不住了,掙扎著就要起身。
安妃忙攔住她,“不是,兩個孩子都沒事。”
“沒事那”阮煙嘴巴張了張,臉上浮現出疑惑。
安妃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實話告訴阮煙,畢竟這件事,從她嘴里說出來,總比從旁人嘴里說出來好,“周院判給你把過脈,說你這胎生的太傷身體,以后怕是再也無法生孩子了。”
她說完這話,心里都已經做好任何準備,無論阮煙是哭是鬧,就算是恨,她也由著她。
可阮煙只是怔了怔,詫異道“就這”
“什么就這”安妃愣了下,擔憂地看著阮煙,“你怕不是受刺激糊涂了吧”
她轉過頭想喊周院判回來給阮煙再仔細瞧瞧。
阮煙忙拉住安妃,她沖言夏使了個眼神。
言夏會意,帶著人出去了。
產房里只剩下阮煙和安妃,阮煙這才說道“姐姐,我真不是受刺激,恰恰相反,我這心里還有些高興。”
安妃張了張嘴巴,臉上有錯愕神色。
阮煙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她握著安妃的手,“我不瞞著您,我雖然喜歡孩子,可我真的是怕了。我怕一個不好,自己撒手一去,丟下您和孩子們;也怕生下病歪歪的孩子;當年那拉貴人的痛苦,我們誰沒有看在眼里因此,即便為萬歲爺綿延子嗣是恩德,我也不愿意再要這個恩德了。”
這番言論,在這個年代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后宮妃嬪哪個不是以為萬歲爺綿延子嗣而榮,哪有像阮煙這樣恐懼的。
可阮煙篤信,安妃能接受她的想法。
果然。
安妃只是在剛開始聽到時有些吃驚,在聽清楚阮煙的意思后,安妃若有所思,“倒是這個道理。”
她也害怕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
安妃道“既然如此,我也便放心了。你昏迷這幾日,發生了不少事。你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再和你仔細說說。”
“我都睡了好幾天了,實在睡不著,姐姐你就說嘛。”
阮煙抱著安妃的手臂,撒嬌道。
安妃現在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現在就算是阮煙想要天上的星星,安妃也會想辦法弄來。
在得知額娘被封誥命時,阮煙還是欣喜的,可在聽到胤福那個傻小子竟然為了見她砍傷自己的手,還被康熙罰了后,阮煙是又氣又心疼,“那渾小子平日里可不見這么膽大,怎么對自己卻是這么心狠”
她罵完孩子,自己又心疼起孩子來,罵道“萬歲爺也真是,大日頭下非要罰跪一個時辰,這也太過狠心了”
屋子外,言夏等人嚇得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