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翠萍剛想抬手,卻牽動臀部尾椎骨,痛得嗷嗷地叫,她哼哼唧唧地罵“你這個沒良心的,吃嘉明她媽的奶長大,卻半點不知道感恩,真是個白眼兒狼”
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知道真相是什么
林滿慧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依然沒有說話。
看到與往日完全不同的林滿慧,想到剛才腳踝處冰冷的觸感,迷信的葛翠萍心一突,低頭卻什么也沒有看到,只有剛才那一叢馬齒莧還踩在腳底。
陽光下,林滿慧胸前徽章反射出一抹綠色亮光,葛翠萍一眼看到,想到林嘉明在家里哭哭啼啼半天,這才想起自己跑過來的目的。
她伸出手在空中虛抓一把,道“你搶了嘉明的萌芽徽章,真不要臉,趕緊跟老師道歉,把它還給嘉明。嘉明對你那么好,不嫌棄你是災星,不嫌棄你病怏怏,天天喊你上學、陪你做作業,你竟然好意思搶她的東西”
林滿慧目光肅然,語速不緊不慢“災星,你聽誰說我是災星”
葛翠萍張了張嘴“算”一個字剛出口,她忽然意識到什么,不敢再說。
林滿慧瞟了她一眼“算命先生”
葛翠萍想起兒子的囑咐,慌忙改口“沒沒沒,沒人說你是災星,都是我胡亂說的。”
林滿慧的聲音清冷而堅定“你罵我是災星,這里鄰居們都聽到了,等下我就實名舉報你搞封建迷信。”
看熱鬧的人群笑著起哄“好,趕緊舉報舉報這死老太婆搞封建。”
她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林嘉明匿名舉報藏首縮尾,我實名舉報堂堂正正。你和林廠長就在家等著吧”
葛翠萍的氣焰頓時熄了,眼神游離,嚇得不敢再說話。她此刻悔得要死,為什么非要跑這一趟如果給兒子惹來禍事,可怎么收場
林景嚴的眼睛被林滿慧胸前那抹綠光閃了一下,注意力迅速被轉移“小妹,你拿到萌芽徽章了”
林滿慧點了點頭。
萌芽徽章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那枚小小的綠色圓形徽章之上,眼中露出欽佩、羨慕、崇拜的光芒這可是農場人都知道、含金量極高的榮譽
可為什么老太太說是林滿慧搶了林嘉明的大家一頭霧水,悄悄議論著。
“這徽章一年只發三枚,難得呀。”
“萌芽計劃年年都有人入選,從沒聽說過有人對結果不滿。這次林滿慧到底做了什么”
“林滿慧和林嘉明不是形影不離嗎怎么突然就鬧起來了”
聽到眾人的議論,葛翠萍又活了過來,咳嗽一聲之后指著林滿慧道“你搶了我們家嘉明的徽章,害她在家里哭,你這個沒良心的”
只不過,這一次她學乖了,再不敢罵災星二字。
林滿慧從胸前摘下萌芽徽章,高高舉起,面色凝重,眼神清亮。
“這是農科所的大教授親自給我戴上,可不是從誰手里搶來的。林嘉明技不如人輸了比賽關起門來哭,怎么就賴到我頭上若當真是我搶的,讓林嘉明來找我要派個老太婆當打手,倚老賣老還要不要臉”
林滿慧口齒伶俐、思路清晰,葛翠萍一下子有些懵。
這死丫頭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明明以前和老二一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被人冤枉只會哭,好欺負得很。想到林嘉明說她指揮老五拿刀砍人,葛翠萍忽然后背發涼,大太陽底下感覺陰風陣陣。
一旁的左鄰右舍也反應過來,道“對啊,萌芽計劃可是一年一次,農場廣播站都要廣播的大事,怎么可能出現搶人家指標的事這老太婆肯定是欺負人。”
葛翠萍硬撐著說“怎么不是搶你就是欺負我家嘉明老實。明明她們組養的花開得那么漂亮,還有農科所的研究員指導,你們隨便到山上挖一兜花就能贏我呸”